“再會。”他磁聲點頭。
司機慢慢鬆開刹車,勞斯萊斯滑行出去,許慕之升起車窗。
陸令詞轉身進屋。
許慕之回頭看了下,沒看到陸令詞,她莫名放鬆許多。
殊不知,三樓落地窗前,那抹清雋身影一直將她目送出鐵藝大門。
直到看不見,依然沒動。
常管家這時拎著茶幾上的紅酒上來詢問他放哪裡。
陸令詞側身道:“放酒窖去吧。”
“好的先生。”常管家轉身,陸令詞忽然又道:“算了,就放我臥室裡吧。”
常管家不解的回頭看他,但沒有開口問,利落的走到屋裡的吧台前,打開一個落地櫃,把酒放進去。
結果看到一隻白色陶瓷茶杯突兀的倒扣在裡麵,瞧著也不像是什麼稀奇古董,常管家疑惑:“先生,你這櫃子裡怎麼會有一隻白色茶杯,是你放錯的嗎?要我拿下去嗎?”
“不用,等它在裡麵。”陸令詞不知想到什麼,眉眼舒展,眸中浮動絲絲縷縷慵懶的笑,“和許小姐送的紅酒放在一起。”
常管家猛地福至心靈猜到真相,怕是這白色茶杯跟那許小姐有什麼關係吧,該不會許小姐喝過?
不可思議,跟了先生這麼多年,他竟然不知道先生還有收集這種東西的癖好!
常管家在心裡默默吐槽,表麵卻是恭敬的放好東西,離開臥室。
*
和陸令詞的那次飯局,許慕之沒幾天便拋諸腦後,她覺得兩人從此不會有交集,便完全沒放在心上。
一周忙碌的工作結束,表妹穆思羽元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表姐,明天你是我的!”
許慕之降低跑步機的速度,改為慢走,氣息微喘道:“你想乾什麼?”
“我選修了一門戲劇課,快要期末了,要寫論文,我定的是昆曲有關的。表姐,你明天陪我去昆劇院看吧?我買了兩張票。”穆思羽今年大一,馬上快大二。
許慕之微微蹙眉:“你同學呢?”
意思是你怎麼不找你同學。
穆思羽歎氣:“表姐,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宅,還有不要那麼獨,你這麼漂亮,得多出來亮瞎他們男人的眼啊!”
“沒興趣。”許慕之清冷回。
穆思羽“哎呀”一聲,開始撒嬌之術:“我不管,表姐你明天陪我吧,我就想跟你去看,我就喜歡跟美女在一起,你要是不陪我去,我明天就來你家哭給你看。”
許慕之抿了抿唇,拿唯一這個表妹毫無辦法,這是媽媽親哥的女兒,外公外婆接連去世後,舅舅一家是她僅剩不多的親人了。
“好吧,明天幾點?”
聽到表姐答應,穆思羽開心的歐耶一聲,嘴角的梨渦可可愛愛,“下午三點的場子,表姐你算著時間來我家這邊接我哦,我這裡過去順路。”
“嗯,知道了。”
“那你穿漂亮點,化個超美禦姐妝,我就化柔弱白蓮妝,撲你懷裡嚶嚶嚶哭。”
這說的都什麼跟什麼呀。
許慕之無奈,“好了,我在跑步,不跟你說了。”
“……好吧,那明天見表姐。”穆思羽可惜的掛斷電話,盯著手機噘了噘嘴。
表姐真的好冷哦,她有時候都會被凍到,不過更多的還是心疼她,真希望有一天可以出現個好男人寵表姐,然後再把許雅雅那賤人大卸八塊,丟豬籠裡去!
呸!小三生的女兒,還妄想爬她表姐頭上作威作福!
這邊商量完看昆曲的事情,那邊沈熠也在陸令詞家糾纏他:“陸仙兒,你說你一到周末,不是在家念佛誦經,就是去茶館喝茶,你就不能有點彆的娛樂活動嗎?”
院子裡的觀景台上,陸令詞閒適放鬆的靠著藤椅眺望山下絢爛華麗的都市夜景,指尖熟練的撥動佛珠,“我也打高爾夫籃球網球,還有拳擊。”
“嘖,你這些基本都是在家乾的嘛,我的意思是你要多出去社交,你聽兄弟我的,明天你跟我去看昆曲,那裡新來了一個閨門旦,據說聲音好聽得像那啥黃鸝鳥,保證你聽了不後悔!”
“茶館也能聽曲兒。”陸令詞不覺得有去的必要。
沈熠瞅他:“這不一樣,人家專門唱昆曲的,隻在昆劇院表演,不會去茶館的,你在茶館聽的跟那個不一樣。我可告訴你,我還聽說那花旦卸妝後特彆漂亮,已經有好幾個北城的富二代在追了。”
“北城?”陸令詞最近對這兩字比較敏感,無波無瀾的視線落到沈熠臉上。
沈熠沒聽出他話裡有話,兀自道:“對啊,就是北城,昆劇院在他們北城的地界上嘛,所以那邊圈子裡的二代去得多,還有很多名媛都愛去呢,估計是為了裝逼顯得有文化,這樣跟你一說,那不是能看好多美女了?哈哈哈,說不定還能看到上次我去茶館找你時遇到的那個黑裙美女呢,話說,那美女是哪號人物啊,我怎麼沒在圈子裡見過她呢?北城圈子的嗎?”
陸令詞聽到朋友提起許慕之,忽然想起兩人幾天沒見了,他摩挲兩下佛珠,鬆口道:“好,明天跟你去。”
沈熠還準備再勸呢,一下聽到他同意,驚喜道:“你終於願意去了?”
陸令詞懶洋洋“嗯”了聲,重新看向山下夜景,眉眼愜意鬆弛。
沈熠哈哈大笑,挪動椅子過去摟住他肩膀晃了晃:“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為了我,你肯定會去的!”
陸令詞嫌棄的拂開朋友的手,修長指尖拍了拍自己肩膀,沒搭理他。
沈熠正高興中,一點不介意他的潔癖發作。
哈哈哈,他正宮地位依然十分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