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他沒好氣說,“切歌。”
服務員又送了一推車果酒進來,怕他們唱歌拉到嗓子,那小推車正好停在水鵲坐的沙發旁。
才一會兒的功夫,陸風馳回過神來,水鵲都喝完兩杯了。
“好喝嗎?”他也不了解這種山莊自家釀的果酒度數高低。
水鵲沒喝過這樣的飲料,更沒什麼感覺了,他就是有點想去上廁所。
他和陸風馳說了一聲就要往外走,“需要我陪你去嗎?”後麵的人問,水鵲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可以。
雖然說是宣傳的原生態山莊,但是修建設施都相當完善高級,走廊儘頭的衛生間地板都擦得鋥亮反光,空氣裡飄著香薰的氣味。
烘乾機裡是暖風,呼呼吹乾了手。
水鵲往外走的時候,突然忘了來時的路,走廊七彎八繞的,並沒有來時那麼容易找到。
包廂號記得應該是K808?
水鵲的手機落在沙發上了,也沒辦法打電話問人。
他推開拐角K808的包廂門,沉重的推拉門發出長長的吱嘎一聲。
室內並沒有之前燈紅酒綠的迷幻,也沒有嘻嘻哈哈的歌聲,台上投影幕布播放著mv,抒情的背景歌曲還在放,但沒有人搶麥唱歌。
遠處相對的沙發坐了幾個人,燈光太暗了,光影昏黃,水鵲定睛看也沒看清誰的臉。
是不是走錯了……
他腳步遲疑。
背對他坐的沙發上有人聽到響動後站了起來,模糊的身影高大,對方轉過頭向門口處看過去。
“誰啊,還不進來?”語氣原本不耐煩結果半路一轉,“臥槽,誰點的服務?這莊子的山水養人啊,這麼正點。”
“閉嘴。”對著門口的沙發中央,有人吞雲吐霧,煙頭的火星子閃爍,聲音喑啞,“誰點的誰滾出去帶走。”
模模糊糊的,水鵲似乎對這聲音有印象,對方好像是壓著嗓音說話,他又聽不太真確了。
半晌無人動,剛剛發話的人不耐煩了,抬眼向門口看去,打算勸退。
瞳孔猛地一縮,煙頭來不及掐,直接摁滅在旁邊人的胳膊上。
旁邊人低呼一聲,顧及眼前人的身份,也不敢發作,忍氣吞聲道:“曲……哥。”
水鵲沒聽清他們說什麼,他隻是對之前那個聲音有點好奇,現在也意識到是自己走錯包廂了,他小聲道歉:“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退出來半步剛好把門安靜掩上。
包廂號……是多少來著?
水鵲正努力回憶,有人從轉角竄出來攥住他的手,他被嚇了一跳,往後退兩步正好撞在支架上,架上裝飾的瓷花瓶原地晃了兩晃。
他扶穩瓶身,才分出注意力給一直鉗住自己左手手腕的人。
“……柯邢?”
秀氣的眉蹙起來,表現出主人此刻不悅的心情。
這人怎麼還來找他?
霸淩者完全不會羞愧的嗎?
事實表明,要求霸淩的人學會尊重他人學會自省是難如登天的一件事。
柯邢摩挲了一下手心裡的腕,雪白、柔軟,少有Alpha是這樣的,對方確實有讓彆人神魂顛倒的本事。
“之前不是還裝的相當清高。”他惡劣地笑,“說你和Omega似的說錯你了嗎?”
“在臨海二中給你的教訓是不是還不夠。”柯邢裝作困擾,“轉學後想通了?像你這樣的Alpha果然隻能靠勾引彆的Alpha生存吧——”
“怎麼樣?”水鵲明明一聲不吭不搭理他,柯邢卻越說越起勁,“我這個人不愛計較翻舊賬,要不你來跟我?”
“保證比早上那個*你*得更爽。”
水鵲睜著眼看他,77號把剛剛那句話裡的個彆詞消音了,但他還是能根據開合的嘴判斷出對方的意思。
果酒的後勁上來了,頭痛,還有人在這裡嘰嘰喳喳的。
很討厭。
水鵲的手一擲,極大而尖銳的一聲響,水花四濺,清水、陶瓷碎片、玫瑰花炸開在地板上。
“走開。”他說。
柯邢眼皮一跳,隱隱有預感但並沒有放手,側麵卻有人一腳踢到他的肚子上,將他踹翻在地。
成年人的體重正好壓在破瓷片上。
他當即哀嚎了一聲。
杜鬆子酒的香氣淡淡,夾雜著沒來得及散乾淨的煙草味。從水鵲的腋下穿過,輕鬆地抱起人,遠離地麵那堆狼藉的碎片。
曲九潮:“跟陸風馳來的?”
不用水鵲回答,他隻是在明知故問。
心中糾纏已久的酸澀化作怒氣噴薄而出,他輕拿輕放好水鵲,麵無表情地上前,鞋底碾上柯邢的右手。
他低眸,居高臨下地睨視。
“你剛才,是用這隻手的,對嗎?”
鞋底的垃圾不堪地傳來哢哢的響動。
柯邢從哀號怒罵,到包廂裡的人出來忐忑地喊了一聲“曲少?”後,轉為奄奄一息的喘氣。
前頭水鵲身邊那個Alpha他不好說,但曲家……可是從前涉黑的啊,現在都沒完全洗白。
柯邢雙目無神,徹底癱倒在地上。
“還看?走了。”曲九潮冷著臉,“帶你去找陸風馳。”
水鵲小小聲:“花瓶,我砸碎了。”
曲九潮:“哦。”
“知道了,我會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