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書 親吻(1 / 2)

薄雪怯春 宇宙第一紅 5857 字 8個月前

他說到最後時,轉而看著矮塌桌上的和離書,隻覺心口碎裂難當,竟將矮塌上四腳小方桌的掀翻在地,白玉杯盞滾落碎裂,水珠迸濺間,那和離書飄飄然的落到了地上,又被韓臨淵一腳用雪綢靴踩裂。

蕭言暮見此景,被他的所作所為驚到,隨後又覺得一口惡氣堵在胸口,叫她又怒又惱,柳眉一蹙,雪腮麵頰都跟著漲紅,氣道:“韓臨淵,你簡直胡鬨!你竟是個敢做不敢當的輕狡小人!你既然敢碰彆的女人,為何不敢與我和離?”

她嫁他前,以為他是個浮白載筆鶴骨竹誌的君子,卻不成想,扒開那層君子皮,他竟是如此不可理喻。

昔日的甜蜜如潮水般褪去,蕭言暮此刻麵臨的,是韓臨淵偏執與瘋癲的底色,堅硬的岩石暴露在外,粗魯的刺傷蕭言暮。

“你才是胡鬨!我已答應了你會處理她,你卻依舊不知足!是我這些年太過驕縱你了,你且禁足反思吧!”

韓臨淵再也不曾看蕭言暮一眼,隻赤紅著丟下這句話後,轉身離了此廂房,在出了廂房後,他與旁邊的丫鬟道:“看好大夫人!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大夫人出來。”

蕭言暮還沒反應過來,隻聽門“砰”的一聲甩上,韓臨淵已大跨步的離開了!

——

暴怒的韓臨淵從淺香院一出來,正撞上等在外麵的管家嬤嬤。

管家嬤嬤一瞧見韓臨淵這樣,便知道韓臨淵是與蕭言暮鬨生了不愉。

蕭言暮那個女人便是如此,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懂什麼叫做夫為妻綱,以往韓臨淵順著她便罷了,現在韓臨淵不順著她,定是要鬨起來的。

瞧見韓臨淵,管家嬤嬤便不懷好意的問:“大爺怎的如此生氣?可是大夫人還鬨著呢?”

韓臨淵這一身的怒火根本無處發泄,瞧見了管家嬤嬤時,他眉宇中又帶出幾分惶惶來,靜立了幾瞬後,才難掩落寞,低聲道:“她不肯原諒我,哪怕我說了會將那女子清理乾淨,她也非要同我和離。”

“嬤嬤。”韓臨淵在教養自己長大的嬤嬤麵前,終於露出了一絲脆弱:“您說,我當如何辦呢?”

韓臨淵幼時家規嚴苛,身邊都不曾留女人,不懂女人心思,開了竅後便與蕭言暮在一起,也沒過旁的女人,現在鬨成這樣,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隻知道,他決不能放蕭言暮走,可他也不想一直這樣和言暮鬨下去。

到底如何才能讓言暮低頭呢?

而一旁的嬤嬤則低聲道:“大爺啊,您莫要太過擔憂,大夫人這是跟您鬨著呢,您越是顯得在意她,她越是鬨個沒完。”

“您聽老奴的,彆把那女人趕走,您將她接進來,好生養著,叫淺香院的好好瞧一瞧,您不是非她不可,叫她瞧見您對旁的女人也能跟對她一樣好,好好磨一磨她,她自己便知道深淺了,日後定不再敢與您作亂!”

“您仔細想想,您幼時在韓府內,是不是幾個女人都圍著老爺轉?這女人,若是單一個,就以為自己上天啦!您得多找兩個,大夫人自己便慌了,必定立馬回來求您。”

“女人都是愛爭風吃醋的,真把那個女人搬過來了,大夫人肯定會忍不住打壓那女子的,到時候,您再順著大夫人的意思,將那女人趕出去,再與大夫人剖白一番,你們二人必定能和好。”

嬤嬤壓低聲音說了一堆後,低聲道:“您聽聽,是不是這個理兒?”

嬤嬤極近努力的鼓動韓臨淵,但韓臨淵遲疑良久,還是沒有這般做,他隻歎了口氣,道:“將言暮的弟弟請回來吧,由他去勸一勸言暮。”

蕭言暮的弟弟名言謹,時年不過十六,現下由韓府供養,在國子監讀書。

當初韓臨淵流落到鄉野間的時候,蕭言暮照顧他,蕭言謹便與他說話玩鬨,雖說隔著歲數,但是韓臨淵和蕭言謹的關係極好,韓臨淵對蕭言謹亦兄亦父。

蕭言謹一定會為韓臨淵說好話的。

管家嬤嬤隻得應了一聲“是”,轉而去請了蕭言謹。

蕭言謹在國子監就讀,國子監是寄讀製,一群公子哥兒在學堂中同吃同住,若有事去叫,還要臨時與夫子告假。

得了韓臨淵的信兒,知道這件事兒後,蕭言謹自是惱怒的。

姐夫背叛姐姐,他該為姐姐出氣。

第二日辰時,蕭言謹便匆匆回了韓府。

當年蕭言暮嫁進韓府,他也隨著蕭言暮一起進了韓府,在韓府內生長,韓臨淵獨出韓家一人居住,又未曾與蕭言暮有什麼孩兒,所以蕭言謹算得上是韓府的小少爺,入後宅如入無人之境。

蕭言謹回來的時候,本該先去見他姐夫的,但是恰好,辰時間,韓府來了一位客,說是南典府司的千戶,韓臨淵正在招待。

蕭言謹知曉官場事的重要,所以沒有去前廳打擾,而是去了後院,直奔淺香院而去。

蕭言謹到淺香院的時候,淺香院內暈著一片壓抑的氣氛。

——

梅花搖曳落於雪地中,丫鬟們個個噤聲縮首,但廂房內並不安靜,其內時不時的傳來一陣摔打的聲音,蕭言謹行至廂房回廊前,隔著一個寶瓶門,都聽見了幾個丫鬟在求饒。

“大夫人,大爺說了您不能出來,求您回去吧,您彆再為難奴婢們了!”

“大夫人,您與大爺賠個錯吧,大爺那麼疼愛您,您低個頭就不行嗎?”

蕭言謹快步走過去,正瞧見蕭言暮站在房門前要往外走,幾個丫鬟苦苦哀求跪擋在房門口,拿自己的身子當障礙,不讓蕭言暮走出去。

蕭言暮一張清冷的寒月麵都被氣的發白,立在原地,纖纖玉指似是都在發顫,一身淺天藍的水步長裙在風中卷著裙擺,風一吹,裙擺就向後卷,在風中描摹出她纖細的身子。

她手中還拿著一張紙,正颯颯的響,不知是她在抖,還是這風太急,她的身子似乎跟這紙一起在抖,直到看到了她的弟弟,蕭言暮麵上的惱怒、剛強都在這一刻散了,她遠遠的望著自己的弟弟,驟然紅了眼眶。

從昨日寅時發現韓臨淵外室,一直到現在,一日一夜,她片刻都未曾停歇下來過,韓臨淵關她禁閉,使她憤怒極了,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韓臨淵的什麼物件,憑什麼韓臨淵做錯了事,還能理直氣壯地將她關起來呢?

她一氣之下,乾脆寫了休書。

他既然不和離,那她就休了他,此生都不再與他見麵,但外麵那些丫鬟卻不肯讓她出去,隻說她瘋了,叫她低頭認錯。

她憑什麼認錯?

她有什麼錯!

她體內的邪火無處可消,越燒越旺,而在見了她弟弟的一刹那,所有燒起來的火全都變成了委屈,她忍了忍,才沒在蕭言謹麵前掉下眼淚。

“阿姐!”蕭言謹快步走上前來,看著阻攔著蕭言暮的丫鬟,直接一腳踹開一個,憤而罵道:“一群奴婢,也敢騎在大夫人頭上耀武揚威了?”

他一個男子,力道自然大,幾個丫鬟都是跪著的,全都被踹開去了,葫蘆一樣滾做滿地。

蕭言暮的眼淚便藏不住了。

蕭言謹也不搭理那滿地的丫鬟,隻拉著蕭言暮的手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與蕭言暮說道:“阿姐要去哪兒?我來送阿姐去!姐夫此次行徑太傷阿姐的心,該罰該打!”

蕭言謹知道他阿姐的脾氣,最厭被人強壓著欺負,他阿姐是個忍受不了欺辱的脾氣,所以他先將人扯出來,叫他阿姐鬆快一口氣,再來勸說他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