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柔軟,本是浸著女子淡淡的香氣,但此刻,又覆上了沈溯的氣息。
他身上有淡淡的鬆木香,冷冽中透著寒意,似是霜雪壓在鬆枝上的味道,但偏偏,他這人是火熱的,整個人就像是放在火堆裡熾烤的精鐵,又燙又硬的硌灼著她。
男人的骨那麼硬,就算他昏迷著,也給蕭言暮一種被侵略的危機感。
蕭言暮整個人都打了個顫,她驚慌的去看沈溯,發覺這人還緊閉著雙眼,一副意識朦朧的樣子,但是人卻死死的壓著她,叫她掙脫不開!
蕭言暮的心口嘭嘭的跳,她想,這人該不會是藥效發了,要對她做那檔子事兒吧!
她被嚇到了,甚至都不敢動。
而她不動,沈溯就也不動,隻壓在她身上,男人堅硬的骨頭硌著她,讓她恍惚間想起她剛才說的那聲“不舉”。
她冤枉這位沈大人了。
這位沈大人不僅是“舉”的,還十分舉,此時正逼著她,讓她羞憤的想逃,但又被壓製,根本逃不開。
這位沈大人太重了,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壓著她,她連一個手臂都抽不出去,他們被迫呼吸相聞。
空氣都在此變得灼熱,他的氣息一點一點噴在她耳側,讓蕭言暮後背都竄起一陣陣麻意,她能感受到沈溯越來越明顯的欲念,但是她手腕被鉗製這,甚至不敢大聲呼喊。
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沈溯在她這裡,連外麵那個燒火丫鬟都不行。
可是她不能成功喂沈溯解毒的涼藥,若是一直這麼持續下去,沈溯藥性上頭,跟她做了那檔子事,可怎麼辦?
蕭言暮心中一團亂麻,無措極了。
沈溯每動一下,她就顫一下,像是隻膽小怕事的貓兒,驚恐的炸了毛兒,瞪大了眼看著他。
沈溯還閉著眼,但是每當蕭言暮放下心來,以為他不會動的時候,他都會突然動上兩下,將蕭言暮嚇得一驚。
如果不是知道他中了藥、神誌不清,蕭言暮幾乎都要以為他是在故意嚇她,報複她說他不舉的事兒了。
直到一刻鐘後,蕭言暮的手臂都被壓麻了,沈溯突然翻了個身,將她箍在懷裡抱住了。
他這一雙手鐵鉗一樣,牢牢地將蕭言暮摁著,蕭言暮根本動彈不得。
蕭言暮的涼藥早就在剛才砸到了地上,藥液滾落,半點不剩下,也沒有什麼涼藥能給沈溯喝了。
被他箍著的時候,蕭言暮看著他的側臉,心想,反正她已經走投無路了,如果這個沈溯真要碰她,把她當涼藥吃了,那她也認了。
反正這都是她自己招惹來的。
隻要事後,沈溯能帶她離開韓府就行。
她這樣一般想,整個人都豁出去了,細長的手指一勾,直接將沈溯的墨玉腰帶扯下來,狠狠地往地上一丟,又將自己的腰帶一扯,然後用力將自己塞進了沈溯的懷裡,眼睛一逼,咬著牙等著沈溯藥效發作。
可偏偏,她撲上去的時候,沈溯脊背一僵,竟然抱著她竟然不動了。
蕭言暮也不敢對他下手,隻能被迫陪著他躺著,等著他藥效發作後自己撲上來。
窗外薄涼的月色緩緩落進來,照著這屋內各懷心思的兩個人。
韓臨淵和白桃成婚時是黃昏,一群人折騰了這麼久,此時已是冷月西懸了,薄薄的一層月華從窗外落進來,將整個屋內映出了一層朦朧的光,蕭言暮被昏迷“中藥”的沈溯牢牢捆著,摁躺在床榻上的時候,韓臨淵已經送走了所有客人,跟白桃進了洞房。
——
新房被布置的喜氣洋洋的,紅燭千盞,妝奩生輝,白桃端坐在新房的床榻上,頭上蓋著紅蓋頭,心中忐忑萬分。
蓋著一層金絲畫鳳的紅蓋頭,她隻能瞧見自己的足麵。
她的心中不斷回想今日發生的事情——她對韓臨淵多少有些了解,這個韓臨淵,對他那位發妻可以說的上是情深根種,今日鬨成這樣,不過是雙方都慪著一口氣,誰都不肯妥協低頭罷了。
韓臨淵給她這麼多榮寵,都是為了給蕭言暮看的。
所以韓臨淵必定不會真的喜愛她,今夜,說不準也不會過來。
再說,她現在對外稱她“懷有身孕”,韓臨淵應當也不會過來要她伺候。
她這念頭隻在腦海中轉了一圈,便聽見房門被人大力的推開,有人從門外踉蹌著走進來,呼吸和腳步都極為沉重。
白桃心想,韓臨淵竟來了她這裡,難不成,韓臨淵是想在她這過夜,然後氣一氣蕭言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