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念頭才剛轉到這裡,韓臨淵已經站到了她的麵前,一掌掀開了她的紅蓋頭。
紅蓋頭扯開,酒氣撲麵而來,白桃一睜眼,便瞧見了一張醉醺醺的臉。
韓臨淵顯然是喝了不少酒,但是他並不痛快。
他的眉頭緊鎖著,看到白桃的時候,一雙瑞鳳眼裡滿是厭惡。
就是這個女人,毀了他跟蕭言暮的所有。
白桃看到韓臨淵時,連忙站起身來,主動在韓臨淵厭惡的目光中,捧來了合衾酒。
“夫君。”她試探性的輕聲喚道:“我們——”
她話音未落,手中的酒杯便被打在地上,韓臨淵滿麵冷厭道:“你也配喚我夫君?不過是憑著個肚皮進來的賤婢罷了,滾出去!”
在人前,他做戲想讓蕭言暮低頭,但在人後,他卻厭煩於看白桃一眼。
白桃麵上浮現出慌亂、傷心的模樣,匆匆出了喜房內。
偌大的喜房內,韓臨淵獨自一人呆呆地坐在床榻上,望著那搖晃的紅燭,腦海裡卻都是對蕭言暮的怨恨。
蕭言暮,蕭言暮。
你為何如此絕情呢?
你為何不能容忍我呢?
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不行嗎?
在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和我一樣備受煎熬呢?
——
蕭言暮確實備受煎熬,但並非是在想韓臨淵,而是跟沈溯兩人一起躺著受煎熬。
她到底是折騰了一日,熬著熬著,竟就這般睡過去了,直到第二日清晨,她在混沌中,察覺到有人在她身邊動了動。
陌生的鬆香氣息縈繞在蕭言暮的周身,蕭言暮緩緩睜開眼,正看到晨曦初升,今日是個暖陽,刺破了沉悶的烏雲,帶著些溫度,穿過薄紗,落到她的身上,帶來一點美妙的曬感,她動了動身子,卻突覺有點不對。
蕭言暮一點點轉過身去,發現——
她的身旁,還有個衣衫不整的男人。
身旁的沈溯眉目鬆動,似是馬上要睡醒了。
昨日的事情飛快映入腦海,蕭言暮腦子木了片刻,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竟然跟沈溯從昨天晚上躺睡到今天,這麼緊迫的環境,她結結實實睡了一整夜!
但接下來,比昨天的情況更緊迫。
沈溯馬上就要醒了。
昨天不知道為什麼,沈溯並沒有碰她。
這藥效怎麼還失靈時不靈呢!
她又該如何向沈溯解釋,他身處在她廂房的事情?
她沒有幫沈溯解毒,沈溯便不欠她什麼,她到底又該如何讓沈溯幫她呢?
蕭言暮幾個思索間,一狠心,直接把自己身上還完好的肚兜拽下來,硬塞進了沈溯懷裡。
既然都做到了這個地步了,乾脆便全都冤枉到他頭上吧!
他們都躺到一起了,她硬說他們睡了,說她用身子給沈溯解了毒,沈溯也百口莫辯,反正她隻要從韓府出去,也不要嫁他,隻要他把她帶出去,她就能閉嘴,不對外人言。
她以此來威脅沈溯,也算是個辦法。
恰好恰好恰好,一切都是機緣巧合。
沈大人,算您倒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