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像一根醃漬過的醬蘿卜……(2 / 2)

世子爺心眼忒小 在酒 4750 字 8個月前

蓮衣見她如此,手都擺出殘影,“我可沒有,你不要亂說!”

梁嬤嬤從外頭趕回來,見狀連忙上來將人安撫,“好了巧心,你後頭的話越說越沒道理,蓮衣也沒說要你替她頂罪,這杯子沒送到就沒送到,王妃說了,讓把杯子給郡主和姑爺帶回去,不耽誤什麼。”

梁嬤嬤是康平宮的老人,縱然巧心得寵,也不能不聽她的。

巧心哼了聲,“誰說不耽誤?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蓮衣該罰,嬤嬤你說該怎麼罰?”

“依你說呢?”

“就扣她半月月例。”

此話一出蓮衣差點兩眼一黑厥過去,好毒辣的手段!這康平宮裡任誰不知道她是個守財奴,要她的錢,那就是要她的命!

梁嬤嬤見她一臉的精神不振,歎氣道:“蓮衣,今晚上你就彆到跟前伺候了,就在外院盯著膳房的人傳菜吧。”否則這蔫了吧唧的模樣,少說還要再摔點碗啊碟的。

流年不利!蓮衣在心裡跺腳,說到頭都是世子給害的,要不是回宮路上遇到他,也不會耽誤功夫。

蓮衣牙根癢癢,守在外院揪衣服角解氣,此時瓊光郡王伴著蔣側妃從外頭進來,偏首看過去,就瞧見影影綽綽的遊廊裡,有個臨風玉樹的人正翩翩而來,衣袍翻飛,像是閬苑瑤台下來的謫仙。

那便是瓊光郡王慕容汛,他是側妃之子,也是蜀王長子,自幼通讀古書,為人謙和,是下人口中最和善的一位主子。

不過他身有頑疾,總愛咳嗽,大夫曾斷言他活不過四十,因此時至今日都還未曾娶親。

慕容汛朝這裡看了過來,蓮衣當即低垂下腦袋,卻又忍不住掀眼皮小心翼翼朝他張望。大約是她模樣太過小心,透著些許滑稽,慕容汛朝她笑了一笑。

蓮衣臉孔“騰”的燒紅,這倒不是慕容汛第一次對她笑,他總是微笑待人,每每婢子們被他笑臉相待,都要扭捏著奔走相告,以示幸運。

其實論模樣,蜀王世子慕容澄最出眾,可他脾氣也最差,哪個敢多看他一眼?他對誰笑一笑,不是要大難臨頭就不錯了。

蓮衣想到那一竿子,這會兒還心有餘悸。慕容澄當場不發作,彆是因為今天他形跡可疑,沒工夫和她扯皮。

不會事後尋仇吧?蓮衣可聽說過他懲治世子所的下人,看不順眼了都拿腳踹,隨隨便便二十幾個板子招呼過去,眼睛都不帶眨的。

蓮衣抖了抖,逼自己彆去想。

*

那廂慕容澄回了一趟世子所,隨後趕來赴宴,穿廊過來就見不遠處站著個小丫頭,還是那身醬色的衣裳,襯得她氣色也和個醬缸子似的,正不知為著什麼事喪眉耷拉眼。

平安跟著望過去,“世子爺,是她。瞧她呆頭呆腦的,估摸又做錯了什麼事,在這兒罰站呢。”

慕容澄不甚在意,將失落的蓮衣看一眼進了內院。內院裡婢女們正捧著喜餅你一口我一口,瞧見慕容澄走進來,全都背過手去,擦擦嘴和世子爺見禮。

他來得最遲,門裡卻都是出來迎他的,就連榮慶郡主也帶著姑爺出來,“世子哥哥!你又遲到!”

慕容澄讓平安把禮物送上去,“明月,這是我給你預備的回門禮,你看看喜歡嗎?”

榮慶郡主上前挽他胳膊,笑逐顏開,“誰敢不喜歡世子哥哥送的禮?世子哥哥送什麼明月都喜歡。”

郡主名叫慕容明月,是側妃所出,卻和慕容澄關係更近,因為她親兄長慕容汛少年時體弱多病,鮮少和幾個兄弟姐妹紮堆。

慕容明月道:“世子哥哥,我才和母妃說呢,過幾日你進山打獵,可要給我也打一件裘皮衣,你以前總說那是小婦人穿的,現在我是小婦人了,也該有一件世子哥哥送的裘皮氅衣。”

慕容澄包攬下來,“倒不是難事,你就在你府裡等著,我打紅狐狸叫人送去,給你做氅衣。”他又看向姑爺,“滕雲,好久不見。”

見到慕容澄,滕雲就差單膝跪到地上,“家父今早才提起世子,叫我問世子爺安好。”

裡頭也久等了,慕容明月見這兩人就要敘上舊,催促道:“就彆這個好那個好了,知道你們兩個一起在大渡河打過番人,是蜀地的大英雄,大英雄快往裡邊請,母妃父王早都入座了。”

主人家入了座,大圓桌圍一圈,外頭是傳菜布菜的婢女,繞著圓桌挨個伺候過來。

蜀王素來以仁德聞名,學富五車愛民如子,厚德載物賢良方正,好似這世間所有的讚美之詞都可以用在這位賢德的王爺身上。蜀王妃則是一代名將之後,坊間都說蜀王世子像王妃,瓊光郡王則更像王爺,一嫡一長,一個習武,一個從文。

吃了會兒,外頭飄起雨星,慕容汛看向門外廊簷,瞧見月洞門邊有抹醬色的衣角。

慕容汛溫聲問:“母妃,門口那個小丫頭是您院裡的人吧?”他記性好,能叫出王妃身邊大部分仆役的名字,“可是她犯了什麼錯?為何獨自守在院外,適才明月分喜餅,也不見她進來。”

王妃一下也忘了杯子的事,看向梁嬤嬤,“那是蓮衣吧?蓮衣那丫頭怎麼了?”

梁嬤嬤含笑道:“沒怎麼,就是叫她在外院盯著傳菜,現在下雨了,我叫她進來伺候。”

蓮衣被傳進來,站在門口,雖然她剛剛一直站在廊下,但身上還是吹到不少雨絲,整個人都潮乎乎的。梁嬤嬤要她謝過王妃和瓊光郡王,蓮衣心裡暖,連忙行禮道謝。

蜀王妃笑讚了幾句慕容汛,說他自幼宅心仁厚,希望世子能像他大哥一點半點。

蔣側妃替兒子道:“汛兒優柔,我也盼他能有世子半分果斷。”

桌前你一言我一語,都是些翻來覆去聽過無數遍的老生常談,慕容澄舀著芙蓉羹,舉目見蓮衣正滿眼欣喜地將慕容汛張望,長輩們又正好拿二人比較,他的那顆勝負之心便也跟著蠢蠢欲動。

襲擊世子的重罪他都沒有追究,這麼點小恩小惠,把她高興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