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明月也從舊時來。(2 / 2)

一層柔和的水靈氣裹覆指尖,雖說她做了許久準備,卻是新兵臨陣,實打實地怯了。

係統倒是急了,若是藥性留餘,把宿主變成傻貓可怎麼辦。

都是宿主自己選的啊,係統催眠自己,加劇了許落墨的痛覺。

“喵——!”許落墨渾身一顫,精致的五官扭到一起,藥力正旺,本就燥熱難忍,係統這一操作,她隻覺萬蟻穿心,連骨頭都發麻陣痛,像被巨石碾過。

尾巴炸了毛,近乎扯成一條直線,鋒利的爪子如劍出鞘,賣著力去撓發癢的地方,若不是紅鸞束縛,免不了幾道血痕。

雲生心疼,“我輕輕地,落墨你忍忍……”顫抖的指尖慢慢遊弋:

膽怯的玫瑰步入叢生的迷林,亦步亦趨地尋那片嫩葉新芽的半畝方塘。

“喵——”喵聲悶悶,清許流過石間,將藥性衝刷一空,緊繃的神經忽地放鬆,貓兒沒忍住閉眼,饜足般昏睡過去。

窗外明月雲隱,不再投光於此,似是羞了。

貓兒的呼吸逐漸平穩,雲生喚回紅鸞,淡藍的靈氣縈繞二人,仔細地清潔著床上荒唐。

白裯上落英盛放,如同雪地中傲骨的紅梅。

雲生:這……沒想到這貓兒和她一樣,倒也算有其主必有其貓?

修行之人一般以冥想代替睡眠,可今日這番,雲生實在不想苦修,裘被和大半的床留給小貓,自己和衣而寢,那點兒空間,似乎一不注意就要掉下去。

雲生卻穩穩搭在床邊,入定般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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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徒兒不能沒有師尊……”玉瑤噙著淚,死死摟著自己,溫熱的觸感從頸間滑落,氤氳了衣衫……

四周不是客棧,而是一圈岩壁天成,似乎是某個洞窟。

夢?

雖然奇怪,雲生仍抱住抽噎的玉瑤,摸摸她的頭,玉瑤似乎……長高了不少,隻是二人跪坐而擁,並不明顯。

“為師不是在這嗎?瑤兒怎會沒有師尊呢?”

“可師尊,師尊總會離開的呀……”玉瑤把頭搭在雲生肩膀上,“徒兒不信,除非師尊答應徒兒,永遠不離開徒兒!”

“多大了和為師撒嬌呢?”雲生嘴角含笑,無論過了多少年,小徒弟都那麼會撒嬌,吃準了她心軟。

“師尊不答應,我就不放開!!”玉瑤手臂緊了緊,小女孩一樣往雲生懷裡拱。

“好,為師答應瑤兒。”

“真的?”玉瑤抬頭,眸子裡是不可置信的驚喜。

“真……”一陣劇痛將雲生嘴邊的話推回,溶解在喉間湧上的腥甜中——

纏滿魔氣的匕首狠狠插入雲生的丹田,饒是療愈的水靈氣,也抵不住這暴虐的破壞。

劇烈的疼痛令雲生無法回神,口腔裡溢滿了暗紅的血。

玉瑤環住雲生,在她蒼白的唇上索吻,甚至將滿口的血沫渡過來,雖然腥苦,可她愛師尊,便要愛師尊的一切。

“師尊,永遠陪在瑤兒身邊吧……”她幾乎把雲生壓在地上,開始不滿於唇齒間的流痕,將雲生的衣物一件件褪去,露出蟬翼般易碎的肌膚。

雲生眼前昏暗,隻想推開玉瑤。

“師尊,你後悔了?”玉瑤感覺到雲生的抗拒,抓著匕首的手狠狠一擰,“本來不想破壞師尊這麼美的身體,可師尊不聽話……”

“疼嗎師尊?馬上就不疼了,為了和瑤兒永遠在一起,師尊再忍一忍……”

雲生瞳孔如針般緊縮,她認得玉瑤手中的黑旗,紫紅紋線的猙獰狼頭,陰晦的鬼形攀附四周,乃是上古法器,招魂幡。

“若問黃泉何處去,狼眸鬼首引路來。”

……

玉瑤本想用雲生的身體,奈何師尊實力太強,十餘年的蠱毒作祟,又被搗碎丹元,竟仍有反抗之力。

不過呢,她早給師尊準備了一具漂亮的身子,雖比不上原來,但可堪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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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宮,紅鸞殿。

貼貼木訥的魔偶,再吻冰冷的唇,雖然魔偶不會回應,可玉瑤知道,她的愛,師尊能感受到。

這魔宮大殿的名字,可是她特意為師尊改的。

師尊若是再乖點兒……

不重要了。

常人封魂,隻須百年換身。

而玉瑤把雲生製成魔偶不足三百餘年,卻已為其換了數十具軀殼。

隻是那次,差點讓師尊跑了,幸虧有追魂的貓兒。

“瑤瑤,不理那個木頭,和我玩兒不好嗎?”貓耳貓尾的黑發女子親親玉瑤的眼睛,尾巴搖啊搖。

玉瑤親昵地拍了拍女子的臉蛋兒,卻毫無征兆地飛起一腳,踹在女子纖細的腰腹。

“一個畜生,也敢妄議師尊?”

魔偶無悲無喜,卻有一滴血淚,從漆黑的眸中滑落。

猛地驚起,客棧牆周有木腐朽,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卻引著雲生找回實感。

她卻怔怔地看向窗外,前塵舊憶如潮水般湧來:

兩股神識黑白分明,每次糾纏都近乎將她的識海撕裂,百餘輪的交鋒錯雜,終於在雲生腦海中平定下來。

不知何時,那輪白玉從雲中探頭,似笑非笑地照著雲生——

仿佛明月也從舊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