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筷子一敲,打在玉瑤的腦門上,隻當是徒弟神遊天外。
玉瑤垂著頭,令人看不清神色,乖巧又婉轉地回應,“是,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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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落墨心中猶疑,之前昏迷得太過湊巧,病嬌女主和冷千枝提前相遇,更令她始料未及,劇情已然偏離了軌跡,再守株待兔便顯得笨拙無用。
女主這邊一計不成,屢屢碰壁,那她便隻好在雲生這邊多加小心了。
況且,她也算摸清了係統的門路,這統統平時裝死,似對她這個宿主不管不顧,給足了自由發揮的空間,可隻要她觸及女主的關鍵劇情,便總會被這家夥阻撓一番。
昨夜與掌櫃的閒談,才知道雲生她們竟將後幾日的客房錢退了,明日便要離開,若真是如此,那玉瑤和冷千枝便無法輕易接觸,她也得儘快回到清越峰,免得被雲生抓了破綻。
所幸臨仙城坐落靈犀宗仙山腳下,她如今也身無分文,若是連夜趕路,五日之內便能回去,應是比雲生她們快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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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靈山連綿,飛霧彌漫。
許落墨俏著貓步,總算邁過最後一級長階,甩了個激靈,將渾身的霧水抖落,隨後便長長地喵了一聲。
終於回來了,許落墨沒銀子買吃的,又實在餓得發暈,隻能蛻回貓咪的模樣,找幾個麵善的賣萌耍賤一番,總能得到一段肉腸,或者一條小黃魚之類的食物。
如此“賣藝”半路,雖然每天都饑腸轆轆,還算是取得真經,到了靈犀宗山門。
守門的弟子皆來自外門,自然認得這個許久不見的“黑霸王”。
“黑霸王?!你怎麼從外頭回來了?!”
許落墨貓貓淚目,雖然沒看出來這名弟子是誰,但也大差不差,知道是學堂上被她教育過的,貓嘴張得如吞天日。
弟子見慣貓兒如此,自然懂得,所幸她早餐的包子沒吃完,便尋思著帶在身上,守門的時候解饞用,倒是便宜了黑霸王,看小貓狼吞虎咽吃得極歡,她也樂得開心。
許落墨踏入外門的一瞬,就感覺到了不對。
往常的外門弟子們嬉笑打鬨,總是充滿了歡脫之氣,而如今卻是行色匆匆,個個都是如臨大敵的模樣,倒是對練修行的人數增加了不少,演武場那邊更是人流如織,各峰弟子抱著法器,頭也不抬地往裡麵紮。
甚至她這隻人氣頗旺的小貓也失了寵,一路上並未有幾人搭理她。
默默趴了半天,才聽出個所以然來。
原來是宗主朝月不知為何,忽然打破了以往的傳統,要在全宗上下舉行大考,文試、武試,各樣門類齊全無比,排位低的弟子便要受罰,承下灑掃宗門內外的苦差事。
許落墨更是奇怪,這一茬可全然未在書中提及,因為她隻看到雲生被玉瑤殘害那一章,所以對之前看過的劇情記得還算清晰。
真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了,不過,這和一隻小貓又有什麼關係呢,她現在隻需要看緊雲生,彆被病嬌女主趁虛而入就好。
這般想著,許落墨的腳步也輕盈了些,回到雲生的竹居。
怪不得修行之人觸及瓶頸之後便不願拘泥於宗門,而是下山尋求一番機緣,此番下山,她總是使用靈瞳觀察她人,倒也磨練了不少心性。
才一凝神,她便感覺到一股靈氣不似平時那般乖巧,冒著尖兒地往外衝,大喜之下細細感受,知道此番是煉氣垂成,即將邁入築基期的征兆。
妖修邁入築基,便可奪天之氣,化形為人。
她連忙衝出竹居,來到清越峰的寒潭水邊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蓬蓬的毛發也隨之炸起,此處冷氣非常,有助於突破時壓製燥火,聽外門弟子的小道軼事曾說,此寒潭乃是天墮玄冰而成,故而靈氣濕凝,十分濃鬱。
一想到自己即將能夠化形,不再此方麵受係統掣肘,許落墨不由得笑出聲來。
當貓雖好,可她總覺得雲生隻把她當一隻靈獸飼養,心裡就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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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兒,你當真遇見了冷千枝?!”
雲生早已用玉符傳信,將臨仙城的遭遇告知朝月,無論是冷千枝還是魔族出沒,都並非一件小事。
朝月坐鎮宗門,自元夕節以來就心神不寧,總是一陣心悸,似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加之事務繁雜,她便推了與蘇白玉的相約。
平時二人切磋那般頻繁,也不差這一時相見。
不過傻女人倒是沒說什麼,很乾脆地便答應下來,倒是讓她開口前的糾結顯得有些多餘。
“確有此事,我重傷了她,卻讓她跑了……”
雲生咬牙恨恨,若是當時沒被那魔女迷惑,錯失了唯一的機會……
“這時機,是巧了,還是早有預謀?”
朝月抿了口茶,近來鏡懸山秘境即將開啟的消息不脛而走,令整個修真界都風雨欲來,這魔族又恰逢此時滲入凡間,教人不得不多想幾分。
雲生自然知道朝月所言何事,鏡懸山物華天寶,秘境不似其他秘境那般,開啟時間向來無所定數,每次開境,都必有異寶出世,故而是各大宗門以及修真世家眼中的一塊香餑餑。
至於其他散修,自然是各憑本事。
雲生剛想探討一二,忽然感覺到清越峰的禁製被觸動,竟產生了不小的靈氣波動。
雲生大驚,捏訣之間便消失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