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手心冒出了汗珠,但是現在自己不能承認任何事情。
自己做過的事,長安城中應該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這李三小姐所說的應該就是猜測而已。畢竟她知道自己在西域和長安兩地之間來回,說不定就是誆自己的。
陳公子用手快速抹了把臉,希望這汗水能快一點揮發不被人發現,“哈哈,什麼舅媽啊。”
看來是不承認了?
李暖陽慢慢悠悠走到陳公子的背後,沒說一句話。
那孩子抬頭看了眼走來的李暖陽一眼,又憤憤地連續敲了陳公子的後腰好幾次。
“陳公子,這段時間後腰疼吧?”李暖陽細細一看,“這右側腎俞穴處可是不舒服?”
“你!你怎麼知道?”
陳公子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看來確實沒錯了,我看你還怎麼抵賴。李暖陽暗想。
“看過大夫了嗎?”李暖陽想著這是靈體導致的傷痛,估計普通的大夫是瞧不出來的,但是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還是沒辦法直接下定論。
“是……是的啊,我總覺得右腰酸痛,經常有刺痛感,有時下肢都沒什麼感覺了,站都站不起來。可是所有大夫都告訴我這個地方沒有出現實質的問題,但是已見氣滯,再發展下去我可能就會截癱了。”
陳公子像是找到了救星,馬上問李暖陽:“姑娘可會醫術?我這毛病到該怎麼治?”
“治?沒得治。”
李暖陽並不是想讓陳公子怎麼樣,她隻是不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樣的發展,這人被鬼傷了是該拉人一把還是推鬼一步。
“那……那該怎麼辦啊?”陳公子捶腿歎氣,這段時間他已經被這不知原因的病痛折磨的愈加煩悶,且如果真的癱瘓的話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辦才好。
“我想想辦法,但是接下來我問的問題你可要如實回答。”
這會子說的話讓李軻和溫氏都感到些奇怪。這李暖陽雖說識字且看了些書,但是會醫術這一點兩人是從來沒有想到的。
這陳公子接下來的表現有必要再看下去,但是做李家女婿是不可能的了。
“那麼我們從頭開始。陳公子可曾婚配?”李暖陽踱步到大廳中央,看了眼外邊的天。
深秋了,院外的槐樹葉子全都是金黃的,風一吹成片成片地往下落,落在屋簷上。李暖陽目光所及正好看到了下午喂的那隻橘貓,正趴在自己家大門邊的圍牆上頭。
剛剛自己到家門口的時候還特意回頭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這隻貓,估計是走的梁上之路自己才沒發現吧。
陳公子沉默許久終於開口:“是……也不是,我曾經和一個女子在一起生活過,但是我們並沒有成親。”
“然後呢?”李暖陽覺得這個自己已經知道了,沒什意義,那個孩子剛剛說的話已經包含這個內容了,估計還有更多的原因在其中。
“還有什麼?”陳公子覺得回答這麼個問題就夠了。
“生活在一起之後呢?”
陳公子的聲音很小但是邊上的這三個人和那個孩子的靈體都能聽到。
“她是大食人,在那邊做雜耍營生,我買賣玻璃器具的時候去了那個地方。當地的人招待我們去看雜耍,我驚豔於她的美麗與雜耍時的柔韌,就讓當地熟識的生意人介紹我們倆認識。”
陳公子開始了第一句,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再繼續隱瞞。
“她一開始是拒絕的,畢竟大食人和中原人生活習慣相去甚遠,她並沒有學習過我們中原的文化,也沒有來過中原,所以她並不想和我相熟。可是我當時在那邊的買賣做的還算是順利,所以手上有些閒錢,我就在那邊找了個房子住了下來,慢慢和她接觸。”
“哪個女子不愛美的,什麼胭脂水粉、珠寶首飾,雖然要些銀錢,但是我就是做這個的,所以並不在意。”
“慢慢的我們兩人就熟悉了,我就想著帶她離開她家,畢竟那個地方規矩太多,雖然在生意場上我能為了那些買家和賣家適應,但是生活上並不想這樣。於是我就搬到了城外邊的獨立小院裡。她自己跟著我搬出去了,雖然她的家人並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然後我們就正式住在一起,過了段神仙眷侶的日子。我沉淪於她那楚腰纖細,到了後來發現該回中原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
“我給她留了筆錢,告訴她我不一定會回來,但是回來的話會來看她的。”
李軻與溫氏都有些吃驚。這陳公子雖說是遠親,但是這溫氏也是打聽過這陳公子人還不錯才打算介紹給李暖陽,還好被李暖陽發現了不對,不然這陳公子做了這些個造孽的事都不知道,讓李暖陽嫁過去實在是對不起孩子。
這陳公子還在繼續講述自己和那個女子的故事。
“大概過了兩年,我又回到了她那兒。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是否嫁給了其他人,但是我還是好奇想去再看看她。”
“我在城裡打聽了一圈,但是都沒有得到什麼消息,我就又去了當時我們居住的小院看看。”
“我去的時候也隻是想隨便瞧瞧,畢竟她也是個美人。到小院外邊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奇怪,小院裡有個一歲多點的孩子。”
“那孩子怯生生地躲在院門後麵,我過去的時候還是很警惕。我以為這院子換人住了,但是這孩子看上去有中原的血統我就想去逗逗她。”
陳公子看了看在坐的三人,苦笑一聲繼續說。
“我還沒和她說上話呢,就聽後麵有女人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我很驚訝,聽這聲音像是當年的那個大食女子。我也很興奮,想要和她好好說話。”
“但是……她已經不再是之前那樣勾人的模樣了……當時令我沉淪的楚腰衛鬢居然有了老樹枯柴的意思。我並不想和她相認但是她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我也沒有辦法。”
“回了小院那個孩子跟在她的後麵叫她母親。我就想,既然她都已經為人母了,我再打擾自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