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葉含不在學校。
之前買了幾次咖啡,陳弈已經養成了買兩杯的習慣,買完回到辦公室才意識到對方不在。
還在辦公室奮筆疾書的路柄喜獲咖啡一杯,得到時還很受寵若驚。
白嫖一杯咖啡,他開心一喝,苦味瞬間竄上天靈蓋,整個人都升華了。
陳弈驚訝,說:“原來你不喜歡喝黑咖。”
他說:“葉含挺喜歡的,我以為你也。”
路柄痛苦得直拍桌。
他連灌好幾大口水,之後指責道:“咱都是朋友,你就記得葉含喜歡喝啥,你該不會喜歡他吧?”
“……”
沒有反駁,回答他的是短暫的沉默。
之後他聽見陳弈低聲問:
“你之前在車上說葉含喜歡什麼類型來著?”
——
一切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忙過了最忙的階段,葉含最近閒了下來,下午就可以正常下班。
從某一天開始,路柄像是突然愛上了出去逛,多次提議幾個人一起出去玩,並且多次被拒絕,一問對方原因,都說已經有安排了。
他問:“你有啥安排了?還每天都有。”
不遠處的陳弈投來視線。
葉含略微思考,之後回答:“鍛煉。”
準確來說是陪何澤遠鍛煉。
對方接了個電影,動作片,很考體力,想在進組前多鍛煉。
這個人想鍛煉又不想一個人煉,之前試圖拉他入夥,他猜拳輸了,於是加入。
路柄像是完全沒想到這個回答,先是震驚了一下,看了眼他清瘦身形,之後點頭:“鍛煉好哇。”
葉含點頭,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辦公室。
與其說是鍛煉,不如說是飯後消食。
他們最開始是慢跑,後來何澤遠教他打羽毛球打籃球,手把手教,有進步就使勁誇。
投完最後一個球,兩個人坐一邊長椅上,葉含轉頭問:“這樣你真能鍛煉?”
何澤遠笑眯眯點頭:“可以的。”
剛好是太陽下山的時候,路邊的燈沒有亮起,天邊緋色紅霞染上淡淡橘色,鋪展開來,映亮人精致五官。
何澤遠湊近,看了眼身邊人被打濕的額間碎發,說:“過幾天會更熱,你是不是該剪頭發了?”
葉含略微抬眼:“又長了嗎?”
想了下後幾天的安排,他說:“以後再說。”
何澤遠笑了下:“你怎麼也犯拖延。”
他站起來伸出手,說:“回去吧。”
葉含起身。
何澤遠縮回手,順手攬過籃球。
慢慢走回去路上,葉含說:“明晚上有事,不回來吃飯。”
何澤遠應了聲,之後問:“那吃晚飯的時候可以打視頻嗎?”
他歎了口氣,說:“你知道的,我一個人吃飯老寂寞了。”
這個人最後憑本事讓葉含鬆了口。
第二天葉含確實比平時忙,一上午外加半下午沒看手機,鑽實驗室後就沒再出來。
等到他再拿到手機的時候,上邊已經有了不少消息。
陳奕在一邊換下白大褂,問:“晚上一起去吃飯嗎?”
葉含搖頭:“不了。”
陳奕點頭,拿上自己東西離開。
葉含回了辦公室。
晚飯送到的時候,何澤遠的視頻像是掐著表一樣,也準時打來。
對方吃的和他一樣的飯。
吃飯途中,何澤遠提起了今天出門時看到的貓貓狗狗,有些遺憾歎氣。
他們兩個人都忙,想要貓貓狗狗估計得等到退休。
一說到退休,話題開始狂奔。
“以後我倆可以搞個帶花園的小房子,剛好還可以在院子裡種菜,綠色天然無公害……”
何澤遠的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是我,陳奕。”
辦公室門打開,陳奕進來。
他手上提著一個小盒子,順手放桌上,說:“今天吃完飯路過的時候看到的,不少學生排隊,應該挺好吃。”
是一個水果小蛋糕。
葉含抬眼,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對方又說:“上次你給我帶那咖啡挺好喝。”
水果小蛋糕最後被留了下來,陳奕沒有多待,放下蛋糕就離開。
辦公室門關上,葉含再次看向屏幕的時候,看到何澤遠的眼睛一直盯著蛋糕盒。
他於是問:“你想吃這個嗎?”
何澤遠搖頭,嘴唇微動,像是想要說什麼,之後像是反應過來,陷入沉默。
他這才想起來,他已經不再是對方的丈夫,不再是合法伴侶,隻是名義上的前夫,口頭上的朋友。
現在的他沒立場,也沒合適身份對這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