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你饒了我吧,男人這種生物,太麻煩了。”沈小薑拱了一下肩膀,掙脫開孫佳寶的手。
“你怎麼也這麼想,跟我小姨一樣一樣的,我媽說了,這樣不好......”
不等孫佳寶說完,沈小薑幫她拎走手裡的熱水瓶,“馬上宿舍關門了,不想被關外麵的話,就閉嘴走快點。”
“哎呀哎呀,上學真的煩死了!”
孫佳寶捏著梳子跟在沈小薑身後,咿咿呀呀像個話嘮,“好生薑,下半學期,我們出去租房子吧!”
沈小薑不是南城本地人,老家在海市,離這裡四個小時車程。
孫佳寶是本地的,爸媽開連鎖超市,也算小半個富二代。
“何必浪費,你可以回家住啊。”彆看沈小薑細胳膊細腿,一手拎一個熱水瓶,邊爬樓梯邊說話都不帶喘的。
孫佳寶就跟要死了一樣,靠在牆上休息,“我舍不得你呀,畢竟有我在,多少可以幫襯你一些。”
看著自己手裡的兩個熱水瓶,沈小薑無奈搖頭,“我可真的謝謝你。”
*
夜裡十點過後,是“Venus”最熱鬨的時候。
從港口回來後,陳誼換了一件酒紅色的旗袍。
“Venus”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酒吧。
不同於一樓酒池,二樓的包間裡,每天都有各界名流以各種由頭聚集。
今天陳誼有客人,這個客人名義上是喝酒,其實就是來撈好處的。
雖然心知肚明,但陳誼還是會盛情款待。
這種事情,在她那裡,無非就是走流程,習以為常了。
為了商會會長的位子,她必須拉攏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這個錢,省不了。
“傅總,小心台階。”陳誼扶著一個油光滿麵的男人,笑得明豔輕佻。
“多謝七爺款待,早就聽聞,全南城最好喝的酒,都在‘Venus’酒吧了!”男人姓傅,是凱華集團的財務總監,白老爺子身邊的紅人。
“傅總覺得好,那小七就放心了。”陳誼笑起來,就是典型的風韻美人,溫柔知性,平易近人。
可不笑的時候,卻有種隻可遠觀的冷淡疏離,睚眥狠戾。
男人醉了,眼神猥瑣,刻意靠近了一些,“七爺,商會會長換屆選舉的時候,我會看著辦的。”
煙酒味撲麵而來。
陳誼的眉心微微皺了皺,很快就又抹平了,笑道,“傅總,咱們不是說好了,今天不談工作,隻是老朋友之間的把酒言歡,對不對?”
男人抬手擦拭嘴角,眼神肆無忌憚地在陳誼身上流轉,間隔了好幾秒才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把酒言歡,太對了。”
說完,他打了一個酒嗝。
陳誼的笑容像是焊在臉上的,自始至終,燦爛如花。
來到酒吧門口,陳誼抬手示意,“傅總,這是我給您找的代駕,給您準備的禮品放在後備箱了。”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男人嘴上推辭,眼神卻藏不住貪婪,“都是為白老爺子做事,七爺放心,會長選舉,我一定投您一票。”
陳誼扭著極細的水蛇腰,撥弄手腕上的白玉鐲子,嗔笑道,“那,有勞傅總了。”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有勞不有勞的……”男人伸出鹹豬手,拍了拍陳誼的手背。
之後,他說了什麼,陳誼沒有聽見,也不想再聽了。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她看著被彆人觸碰的手背,隻覺得那一塊皮膚又麻又疼,像是有數以萬計的螞蟻在細細啃食。
她頭痛欲裂,渾身難受。
但她不能表現出來。
車子揚長而去,留下刺鼻的尾氣。
“呸,什麼操蛋玩意兒,就敢說跟咱們七爺是一家人!”何忠氣的咬牙。
陳誼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整個人驟然冰封。
她微微側頭,眼神裡的肅殺之氣藏都藏不住。
何忠立刻遞上早已準備好的消毒濕巾。
陳誼接過濕巾轉身,一邊擦手,一邊淡定地說,“不要把情緒浪費在這種人身上,不值得。”
何忠了然,接著小聲說,“哦,對了,七爺,我已經差人調查過了,傍晚和孫佳寶小姐一起去港口的女生,目前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陳誼不說話,手背紅了一片。
如果可以,她可能會用小刀將那一塊皮膚割掉。
何忠看著陳誼的動作,話到嘴邊,卻莫名哽住了。
“繼續。”
何忠得令,趕緊背書,“那個女生叫沈小薑,獨生女,家庭條件一般,沒什麼特殊背景。爸爸是高中體育老師,媽媽是一家小企業的會計,平時除了學校和打工場所,一般不去其他地方,看樣子,就單純是孫小姐的舍友。”
“佳寶什麼都不懂,最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陳誼把用過的濕巾扔進垃圾桶,“商會選舉在即,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我的計劃,繼續盯著。”
何忠點頭,小聲道:“明天晚上佳寶小姐的生日宴,不知道這個沈小薑會不會出現。”
陳誼緩慢抬腳邁上樓梯,高開叉的旗袍邊緣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雪白瑩潤的小腿線條流暢。
“生日宴嗎?”陳誼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準備一下,我要參加。”
說完,她消失在瑰色的光影裡。
隻留下空氣中殘存的,淡淡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