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 / 2)

郭嘉在被蕭佚買下來後就賴在了對方身邊,美名其曰貼身隨侍,若讓蕭佚評價一二,怕是會搖著頭感慨郭嘉那能力還不如新仆。這前後差距太大,蕭佚與趙政二人早已觀察出郭嘉不對勁之處,但二人並未聲張隻是放任這人在身邊。

蕭佚那日幫助趙政一事被彆有用心之人捅到了趙孝成王那邊,趙孝成王大怒欲要將蕭佚下獄。

得知消息的蕭佚安撫住前來報信之人,送予一定錢財做報答。他轉而去內室換上了趙國服飾與衣冠,卸下腰間長劍帶著郭嘉一同入宮求見趙孝成王。

“趙王欲問你罪,這時候不帶著趙政奔逃反而進宮見趙王,看來清長很有把握。”郭嘉以隨侍的名義跟在蕭佚身邊,但其言語行徑倒是與友人彆無二般,蕭佚也不在乎那麼多虛禮索性隨著對方。

蕭佚目不斜視,來到王宮前求見趙王,見侍從進入宮殿他才言明,“一國之君,最重顏麵。以此為點,言語攻之,自有勝算。”

“趙王顧忌流言,清長陳情切中趙王心思,趙王自會輕拿輕放,你還有了反咬那人一口的機會。”郭嘉很快就猜測出蕭佚想要做的事情,“可這是趙國,而你為楚人,終究是他國而來。”

“吾不需要咬死那人,隻要趙王此次信我即可。”蕭佚整理了一番衣冠,在侍從的帶領下進入王宮。

高坐殿上的趙王麵色威嚴,身前的幾桌雖被侍從重新清理一番,仍然可見不久前趙王大怒時掀幾的痕跡。兩旁是厚重的屏風,那人雖有意躲藏卻逃不過蕭佚的感知,他能聽見那人緊張而沉重的呼吸聲。

跪伏於氈墊上的蕭佚下拜,再起身時麵上已是一副愧疚的神色,“臣愧對大王信賴,不與大王申請便做了此事,還請大王治罪。”

“哦?先生所犯何罪?”趙孝成王的臉色更加難看,但眼前這人是他器重的人才,他決定聽一聽對方的理由再治罪。

“臣之罪,其一為逾距,擅替大王擔憂趙國聲譽而阻攔他人磋磨秦王之孫;其二為傲慢,身在趙國實為楚人,隻因大王器重便隨意教育趙國貴族之子知禮,卻忘記臣隻是楚人如何配行這師生之儀。”蕭佚再拜,言語誠懇情深意長,說得趙王心中動搖。

趙王再問,“擔憂趙國聲譽?昔日秦人於長平坑殺我趙國兵卒,城中趙人無不深恨秦人,他們不過少年意氣又怎能說是磋磨?”

“大王應是知曉這趙政為子楚之子,趙政為秦國王孫雖生母身份低微,然終究是秦國王室。如若趙政死於我趙國,或是被他國人目睹趙政受辱,傳入秦國無異於將秦國臉麵踩於腳下。可趙國如今可還有與秦國一戰之力?”蕭佚憂心憂民為君分憂的模樣打動了趙王,見趙王神色緩和他進而繼續說道,“更何況那日還有秦人受諸位公子欺淩,那秦人不過一家道中落被迫出來做工的平民,非秦國貴族非秦國王孫隻是秦人就這般待遇,各國豈不都以為大王、以為我趙國子民皆是那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之輩!”

被說服的趙王動容,又見蕭佚三拜解了頭上羽冠,披頭散發地請趙王降罪。趙王不忍,起身步於蕭佚身前雙手扶起了蕭佚,趙王歎息著蕭佚的大義,“先生大義,是寡人聽信他人之過,先生這般為趙國著想,寡人怎能降罪於先生。”

又命侍從取來黃金珠寶、珍稀古玩,將這些通通送到了蕭佚府上。

“那依先生之見,寡人該如何對待子楚之子?”趙王求問。

蕭佚心下一緊,麵色不變的提議道,“稍稍約束幾位公子行徑,其餘照舊便可。若大王不放心,可在暗中增派衛兵數量,監督趙氏母子。”

得到回答的趙王十分滿意,拾起羽冠交予蕭佚,隨後目送蕭佚退出了宮殿。

在外等候的郭嘉瞧見人披發而出,眼眶微紅的模樣與進去前篤定的態度相差太多,他不免擔憂是不是趙王沒有相信蕭佚所說。

“噤聲。”蕭佚嘴唇微動,站在郭嘉身旁時小聲地提醒,“有人在盯著我。”

郭嘉了悟。

兩人如尋常主仆返回了蕭佚的府邸。

一進門郭嘉就將大門反鎖,再與蕭佚一同入內屋緊閉門窗。確定不會隔牆有耳之後,兩人坐在幾前一個倒水一個擦拭眼部,郭嘉問起這次結果。

“趙王暫時信了我所說。”蕭佚擦拭掉眼部殘留的辣感,閉目舒緩眼睛的不適,“不過這件事還是引起了趙王對趙政的注意力,要做好提前離開的打算了。”

要帶著趙政奔逃入秦,與書中始皇歸秦記載時間相差未免太大,郭嘉驟然用書簡輕敲腦門,他提醒著自己這裡是幻境不是真實的。現在最要緊的應該是如何喚醒清長,讓其彆太過沉入在這個虛假的幻境之中。

但真的隻是個幻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