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有曾在水中看過自己的樣貌,是一張與自己完全不同的臉,完全符合開始猜測的隨意安排身份,所以為什麼隻有清長的身份和他的臉一模一樣?
——還是說現在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他的回憶。
若有所思的郭嘉覷向了現在什麼都沒記起來的蕭佚。
莫名背後一寒的蕭佚:?
之後蕭佚與郭嘉製定如何從趙國逃往秦國的計劃,郭嘉幾次出計調走了不少守衛,得以讓蕭佚與趙氏趙政二人商議回秦之路。這樣一來郭嘉與之前那名少年秦人的性格相差愈大,趙政也不似之前那般信任郭嘉,倒是蕭佚反而交予了信任。
蕭佚向不解的趙政解釋,“他之心計公子也看到了。若是想算計公子便不會出策調走守衛,更不會儘心與吾商量如何返秦,公子不妨暫且先信任於他。”
趙政聞言有所明悟,之後再遇郭嘉又與從前一樣。
四人是在一個無星無月的昏暗夜晚中出逃的。尋來馬車的蕭佚將車子藏於邯鄲城外,夜深四人躲過守衛,又在城中一處引燃木柴,待城門口官吏調走後快速出城。蕭佚將趙氏與趙政二人扶上馬車,自己和郭嘉坐於車外駕車,快馬加鞭地驅使著馬車沿製定好的路線逃走。
不過一日趙王就發現了幾人的失蹤,急忙派遣士兵追蹤四人痕跡,在趙國國內通緝幾人。一時之間四人隻能走小路,繞過城池穿過危險的樹林,平日補充物資都由郭嘉去城中快速采購,披星戴月地往秦國趕去。
偶有士兵追逐到他們,蕭佚就會離開馬車阻攔士兵,郭嘉駕著馬車快速逃離,而後再下一處地點會和。趙政與趙氏也在逃亡中逐漸相信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年,而此時他們已經來到最後一座城池。隻要出了這座城他們就可以踏上秦國的土地,屆時不必再像這幾日那般匆忙,但這也意味著這裡的關卡會比其他城池都要嚴格。
小半月的趕路逃亡早已令四人狼狽不堪,身上的衣著也已不複光彩。上次這般灰頭土臉還是在黃巾之亂的郭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看著旁邊那個廝殺多日的蕭佚從未覺得對方的麵部表情如此之多,鮮活健談得不似那個淡漠話少之人。
“……怎麼了?”注意到目光的蕭佚看了過來,他臉上也有不少塵土遮去了本身俊秀的容貌,臟得和城外流民沒什麼兩樣,隻是那身氣質總歸讓他與流民區彆開來。
“沒什麼,接下來清長打算如何通過這個城門?”郭嘉收斂起自己的思緒,對著手中的輿圖謀劃該如何從這城中出去,“城門守衛必然謹慎,會拿畫像一一核查來往行人,我們四人一起行動就未免太過明目張膽了。”
蕭佚思索著,“不若吾等兩兩分開,汝與公子扮作家中遭難的兄弟,吾與夫人作小姐與馬夫,分彆通過這城門。若有變故突生,另一方就擾亂現場通行隊伍,給另一方爭取逃跑機會。”
在此之前蕭佚租了一老嫗家中屋子,請趙氏沐浴更換臟衣,馬車上的汙泥也在院中衝刷乾淨,緊接著蕭佚自己換上褐衣短打頭頂蓑帽,裸露出來的部位皆糊上了一層黃泥,看上去就像一個外間勞作而歸的農戶。
換上乾淨衣物的趙氏放下了自己髻發,用妝粉掩去了臉上的紋路,配上稍顯活潑的衣物倒是年輕不少。趙氏心思玲瓏,柔聲細語的解釋著,“趙姬自知假扮一事需事事緊密才能不露馬腳,便自作主張化了少女妝容,還請先生見諒。”
“夫人聰慧,如此守軍更不易察覺。”
“待我們母子回國,向王上稟明先生義舉,王上定會為先生封官賜爵。”趙氏一番話說得極為漂亮,又暗喻著什麼,“之後還請先生悉心教導政兒,莫要被他人以奇貨易之。”
蕭佚目光看向趙政,得到對方點頭的回複後這才應諾。
趙姬上了馬車,蕭佚在前放牽馬而行,趙政與郭嘉相互攙扶著往城外走去。蕭佚揮了一下馬鞭,馬鞭在空中相撞發出響聲,他瞪了眼周圍看過來的人,高聲驅趕著旁邊的趙政與郭嘉,“去、去,彆弄臟小姐的馬車!”
郭嘉機靈的一瑟縮肩膀,往後退了一步與馬車錯開,趙政不甘地注視著光亮的車轅,扶著郭嘉走向路旁。
四人就這麼前後腳的走向城門口。
門口的通行隊伍排得很長,這座城池的人流通行量本就很多,如今因為核查畫像導致出城緩慢,城門口較之往常抽調了不少衛兵維持秩序。蕭佚打量著城門口的守衛,士兵都是當地人見過他的沒幾個,唯獨要小心抽調或是追蹤而來的將領。
蕭佚突然勒住馬車。
“怎麼了?”趙氏不安地詢問道。
“回夫人,隻是看見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