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杯子喝了一口,被燙得咧了咧嘴,道,“說吧,到底要查什麼,我找人幫你問,再不行,我幫你去找宴哥。”
說實話,他跟阿宴一樣比林染大四歲,一個村裡長大,也算是看著林染從小長到大的,就算她跟江宴退了婚,她有事他也不能不管她,她就是個沒心肝的丫頭,你還能跟她計較不成?
他知道阿宴也一樣。
真有事,就算再煩她,八成也不會不管她。
“你跟阿宴哥說,他還肯讓你幫我?”
林染問。
江家成瞅她一眼,懶得答這句。
林染沒有被他這個眼神創到。
她咳了一聲,笑眯眯地給他遞了張紙,道:“這裡幾個人名,第一個丁卿卿是許亦霖當初從英國回港郵輪上認識的一位女士,據說是一位摩登的新派小姐,許亦霖十分喜歡她,應該在郵輪上有過什麼親密關係,雖然本來我也不太在意,但我不是要退婚嗎?總要有點把柄才能不扯皮,你知道,我最不擅長扯皮了,所以我想請你幫我看看能不能抓到點什麼把柄的,沒有推波助瀾一下也成,最好請個攝影師,費用找我報銷。”
江家成拳頭硬了,生氣道:“就這麼個人,你跟他訂什麼婚?還以為多光鮮呢!”
林染裝模做樣歎氣,道:“這不是當初被阿宴哥嚴重傷害,一時想不開,做了錯誤決定嗎?簡直腸子都悔青了,所以阿成哥,你趕緊給我抓到點證據,我好趕緊從錯誤的軌道中撤回來。”
江家成:“???”
嚴重傷害?一時想不開?
他聽到了什麼?
這是他能聽的?
震驚中還是忍不住開口:“不是嫌棄宴哥家裡出事,不能再給你買漂亮珠寶衣服?”
說到這裡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斂了斂神色。
林染在江宴父母去世,最困難的時候跟他退婚,這事不管怎麼樣在他們心裡都是一道坎。
林染的腦中閃過一幕畫麵。
是喪禮的畫麵。
她頓了頓,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沒想跟他退婚。”
就算真這麼乾了,她也能否認。
“我是喜歡漂亮衣服,昂貴的珠寶,我還喜歡彆人順著我,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可這就是我的天性,我天生就是這樣的,我阿爸阿媽也是這麼養我的,我有什麼辦法?我要求我的未婚夫接受我的天性,我有錯嗎?阿宴哥接受不了,他要跟我退婚,這也能賴我身上?”
林染簡直越說越理直氣壯。
她得做出“我沒想退婚”“我被退婚我傷心欲絕衝動就做了蠢事”的姿態。
但她也得跟陰晴不定的未來大佬劃條線,不能真扯上關係啊!
江家成:“......”
他目瞪口呆。
聽聽,聽聽,這都是人話嗎?
還以為她今天這麼一副做派是要改過自新,哪知道更變本加厲了!
能把這種話這麼理直氣壯說出來,這是天生缺心眼還是臉皮夠厚啊?!
阿成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阿宴二話不說就去把婚給退了!
這誰能受得了?
長成天仙再從小看到大也沒用啊!
“就因為他非要退婚,我被傷透了心,你知道我氣性大......這也是天生的,沒辦法,我一生氣就做出了錯得離譜的決定,才答應許家的求親,可現在許亦霖竟然敢說我沒讀過書腦袋空空虛榮脾氣大,配不上他這個留過洋的新潮人,比不上他的新派小姐蕙質蘭心腹有詩書氣自華,那我當然趕緊退,讓他滾啊!”
阿成“砰”一聲一拳打在茶幾上,怒道:“他算老幾,他敢這麼說你,我看他是不想要命了!”
林染:“???”
這好像不是她預想中的反應啊?
林染小心地擦了擦茶幾上被江家成一拳震出來的茶水,道:“所以,請你一定要幫我抓一抓他的把柄。”
“成。”
這回阿成果斷應下,道,“就這,沒彆的了?”
“還有,”
林染換了一副表情,認真道,“我懷疑許家一門心思想跟我們家結親其實是為了我們家染坊。你知道的,許家跟我們家是世交,以前在內地的時候兩家就交好的,現在許家想開染廠,所以就想促成這個婚事,好讓我阿爸拿出我們家的祖傳染料配方幫他們做大做好染廠,所以我還想請你幫我查查許家的動靜,商業上的計劃。”
阿成:“???”
他很茫然。
查八卦,查許亦霖的情人,這事他行。
但查商業機密,她是不是太高估他了?他也就是認識碼頭上的三教九流而已。
這事不是應該......
他靈光一閃,嗐,這本來也不是想找他,其實是想找阿宴吧?
這種事,阿宴最拿手啊。
“成。”
阿成一口應下。
林染很感激,道:“談錢傷感情,這事我就不用錢報答你了,算我欠你一個大人情,當然了,該報銷的你都來找我。”
阿成:“......”
其實我們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我能跟你有什麼感情?這不是想死嗎?
還是談錢實在!
但算了,就這麼點事,他也不能真找她要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