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雲映坐在了赫崢的對麵。
雲映的動作果真很熟練,一掰一挑就剝完了一個。
她垂眸不出聲,靜靜的聽在座著的幾位交談。
赫崢在政事上很少依賴赫延,反倒是赫延,許多他顧及人情不方麵出麵的,都是赫崢去做。
所以這朝中一些官員,對於赫崢的畏懼反倒要多一些。在座的幾位中,隻有他年紀最輕,但因為一早就入了仕途,又能力出眾,年紀便也成了他的優勢。
他不常主動開口,隻有在問及他時才會說上兩句。
在眾人說話時,雲映將剝的第一小盤向赫崢那推了一下。
趁著旁人不注意,她再次耐著性子同赫崢道歉,輕聲對他道:“方才對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你會過來。”
赫崢卻並不領情,他隻冷淡的掃了她一眼,連手都沒有抬一下。
雲映抿住唇,心想果然啊,看來他永遠不會相信她。
那盤栗子就那樣尷尬的放在她們倆正中間,隔了好一會,雲映又默默的將之拉了回來。
實話說,雲映其實並不是一個甘願被誤解的人,所以她每一次都在跟赫崢解釋,可每一次的解釋似乎都很蒼白。
少女輕輕歎了口氣,少見的生出幾分煩躁來,她覺得自己其實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每次說都不相信呢。
而且如果她想勾引他,根本不會用那樣內斂的方式。
她默然不吭聲,隻靜靜的用那雙瀲灩的眸子靜靜的望著赫崢。
赫崢知道她又在看他,這種目光他都有些習慣了。
“對了祈玉,當初蘇太傅歸鄉是你派人護送,他當時可曾同你提起過這卷宗的事?”
說話的人是坐在雲安瀾身側的裴逢喜,他如今任戶部尚書,才接任不到三年。
蘇太傅與裴逢喜曾共事過一段時日,他麵上是因為年紀大心有餘而力不足才返鄉,實際則是因為與裴逢喜政見不和,一氣之下辭了官。
現如今,蘇太傅又被重新啟用,已經在回京的路上。而那卷宗在交還給蘇太傅之前,按理說,要給赫延過目,卷宗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赫延對蘇太傅的態度。
蘇太傅回來對裴逢喜不是件好事,這段時日以來,裴逢喜有意讓赫延拿主意,私下連赫崢他都找了幾回。
赫崢道:“未曾,不過蘇太傅既然將這批卷宗暫放在這,想必是——”
他話音一頓。
因為此刻,他的腳踝忽然被什麼東西蹭了一下,很輕,像是不經意的劃過,帶著點癢意。
他一時間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也不知這是不是故意的。
但很快答案就明晰起來。
因為它停在了他的腳踝處,然後慢慢向上,曖昧的擦過他的小腿,上下挑弄。
赫崢手指狠狠蜷了下,目光危險的落在對麵的雲映身上。
她已經剝到隻剩最後一顆栗子,那可小小的栗子在她指尖停留著,她的拇指不斷從栗子圓潤的外殼上擦過。
她對上他的目光,紅唇輕輕彎起。
柔和,帶一截嫵媚。
赫崢目露警告,臉色極為難看。
還真是她?她在乾什麼?
她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祈玉,怎麼了?”
桌幔之下,赫崢挪了下腿,可那隻腳很快便追了上來,用腳踝貼著他的腿。
赫崢抿住唇,然後動了下腿,踩住了她的鞋子,以防她再亂動。
他麵色如常,道:“無事。”
繼而繼續道:“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裴大人你且放心。”
裴逢喜繼續道:“這我如何能放心,到時他若是回來來找你,祈玉你可否跟我說一聲?”
然而很快,那隻被他踩住的腳便輕輕動了一下,繡鞋居然就這樣被她脫下,然後再次纏上了赫崢的腿。
這一次,赫崢的感受比剛才更明顯一些。
那隻柔軟的足帶著點無人窺見耀武揚威的架勢,挑逗性的蹭上他的小腿還不夠,竟然在繼續往上。
赫崢的腿有些僵硬,他手背顯出青筋,忍無可忍的看向雲映。
雲映將那顆栗子握在掌心,撐著臉頰直勾勾的盯著他,露出一小節白皙的手腕。
她腳下動作不停,腳掌碰到了男人的膝蓋,然後稍伸直了些腿,緩緩朝他大腿內側去。
麵上卻絲毫不顯,歪著頭柔聲道:“赫公子,你怎麼了?”
赫崢繃著唇角,靜默不語。
他垂下眸,那隻腳穿著白襪,小腿纖細,堂而皇之的蹭他的大腿。
終於,在她繼續向前之前,赫崢落在腿間的手倏然向前,緊緊握住了少女纖細的腳踝。
他力道不輕,顯然帶著幾分怒氣。
她終於老實了些,不過她好像全然看不見她的警告,撐在臉頰的玉手不經意間掃過乾燥的唇,她緩緩將栗子放下。
掌中腳踝動了動,赫崢的力道下意識鬆了幾分。
雲映將方才的那一小盤栗子再次推給赫崢,紅唇微張,對他無聲的說了句話。
“你的手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