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沒時間了。”珍妮說,“切薩雷約了幾點?七點?現在六點半了,我相信他不是會接受遲到又或者是改時間的性格。”
吉姆急得唉聲歎氣,“七點,但切薩雷定了Mastro,那裡得穿正裝才能進去。”
“那就隻能讓他等會了。”珍妮說,“這是他的問題吧,除非我能飛,不然我該怎麼做到六點下戲,卸妝,然後直接七點換上華服走進一家意大利餐館?”
“不,是我的問題。”吉姆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盤,“我整個下午就傻站在那裡——我該給你準備一套禮服的,或者就在服裝部借,真不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
“嗯,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一說,珍妮也覺得吉姆有些不夠機靈了,難怪切薩雷說他幾乎是個白癡。做經紀人這一行,幾乎全是因人成事,人不夠機靈,怎麼都救不了。“我看看,現在還有25分鐘……”
她看了下自己穿的T恤,由於昨晚很累的緣故,她今天隨便抓了一件大T恤就跑出來了,是平時被當睡衣穿的男款T,配合現在還不是太流行的小腳褲,這幅裝扮去稍微好點的餐廳都會被踢出來,腳上也沒穿高跟鞋,而是穿了一雙平底便鞋,好在花紋尚且比較正式。
“你直接往餐館開吧,”她決定道,“不要看我。”
但吉姆還是一邊開車一邊不斷地看珍妮——因為珍妮就這麼毫不避諱地在副駕駛上把雙手脫出衣服,T恤拉到腋下。
“車上有彆針嗎?”珍妮問,“不要看我,專心開車,你要製造車禍嗎?”
“呃、呃,有。”吉姆猛地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就在你麵前的格子裡,你找找。”
珍妮把兩隻袖子緊緊繞過胸前,最後塞入衣服裡,用彆針在腋下固定,大T恤立刻就成了一件款式彆致的露胸晚禮服,她最後抽掉內衣,借著裙子遮蔽,在不走光的情況下脫掉長褲,把頭發放了下來,配合上平底便鞋和小巧挎包,她看來幾乎完全是個光鮮亮麗的時尚女郎。
“OK了。”她把內衣和褲子放到後座,半開玩笑地說。“你欠我一回——不僅僅因為讓你避免被罵,還因為——”
她往方向盤下方揮了揮手,吉姆猛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尷尬地晃了晃腦袋,合攏雙腿,掩飾自己腿.間的一些輕微反應。
“哇哦,”他說,將車拐入一條岔道。“好的,沒問題,我欠你一回。”
車內安靜了一會,然後吉姆說,“等等,不對,這麼說的話,我把你介紹給切薩雷的事又該怎麼算?”
“這不是你的職務行為嗎?”珍妮說,“你應該找維傑裡先生表功才對啊。”
她有點開玩笑的意味,所以吉姆沒有生氣,隻是翻了個白眼,把車停到了一棟商業大樓門前,“到了,餐廳在十六樓,你自己上去吧,報切薩的名字就行了。”
“你不一起去嗎?”珍妮問道。
吉姆搖搖頭,珍妮不禁微微有些為他不平——他是經紀人,但做的工作卻仿佛是切薩雷的助理。
“不必同情我。”吉姆倒是看出來了,“想要得胃潰瘍的話,最快的辦法就是和切薩雷同桌吃飯——祝你好運。”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特彆真誠。珍妮瞪了他一會,搖了搖頭,無言地下了車,快速走進大堂。
Mastro的侍應生對珍妮的裙子看來頗有疑慮,但並未多說什麼,當她把珍妮領到靠窗一張兩人桌前時,珍妮心中猛地一跳,大覺不好。
切薩雷已經坐在桌前研讀菜單,看來他到了有好一會了。聽到腳步聲過來,他看了看手表。
“7點5分。”他說,抬起頭看向珍妮,“你遲到了,珍妮.傑弗森。”
珍妮絕對不會采取吉姆用的那種道歉策略,她衝服務生微微一笑,在她的幫助下坐入位中。“不能不說,維傑裡先生,你給我的信心也越來越少了。”
切薩雷微微側頭,示意珍妮繼續往下講。
“我假定你找我晚飯,是已經認可了我的演技。”珍妮打開菜單,但眼神仍不離開切薩雷。“這頓晚飯,你會用來說明你作為經紀人究竟有何過人之處,我為什麼該選擇你作為我的經紀人。”
她笑了笑,“根據拍攝日程表,我下午6點才結束拍攝,從比弗利山莊趕到這裡,在交通高峰時段起碼需要40分鐘。我不會飛,維傑裡先生,我的妝也不會自動被卸掉。你的時間觀念很強,維傑裡先生,你告訴我,一個合格的經紀人又怎麼會把兩個行程安排得這麼緊湊呢?”
兩人的目光在燙金菜單上空相逢,氧氣含量仿佛忽然稀薄,切薩雷麵無表情,眼神冷漠,而珍妮麵帶笑容,寸步不讓,對峙之勢,已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