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子初休養的滿麵紅光,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了玉照樓門口,同他一起的,還有臉上掛著癡癡傻笑的儒王殿下。
二人勾肩搭背地進了門,宋掌櫃立刻親自前來迎接。
“哎喲二位小爺可算來啦,已經給二位留了樓上最好的雅間,快快有請。”
鐘子初勾了勾手指示意宋掌櫃近前,宋掌櫃立馬附耳過去,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稱是。
不多時,宋掌櫃親自引著兩位貴客來到了鐘子初他們的雅間裡。原來是端王殿下晏慎和一副公子打扮的茹嫣公主。這麼熱鬨的大事,哪能少了這兩位呢?
這兩位一落坐,席間的話就多了起來。
茹嫣見儒王和鐘子初都已經來了,獨獨沒見到太子殿下,張口便問端王:“慎哥哥,太子哥哥什麼時候來呀?就差他一個人了。”
鐘子初聞言大驚,趕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自從上次茹嫣被鐘子初狠心拒絕之後,她才真正地明白,她與鐘子初之間並不單單是阻隔了一個寇君則。
數日不見,如今看來,鐘子初似乎並沒有什麼心結,對她還是以前的樣子,可她卻很難再像從前那樣無所顧忌地嬉笑玩鬨了。她的心裡,總是縈繞著鐘子初為拒絕她而杜撰出來的心上人的影子。
端王笑了笑小聲說道:
“茹嫣,咱們先吃東西慢慢等,今日上元佳節父皇要與民同樂共賞花燈,太子哥哥也要陪同的呀!”
玉照樓的糕點舉京聞名,再搭配上他家的鎮店之飲梅花酒,便是讓做神仙都不去。茹嫣到底心思單純,又是第一次來觀看玉照的花魁大賽,很快就在美食與美酒的誘惑下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活絡了起來。
寇君則對玉照樓的花魁大賽早有耳聞,但從來沒有觀看過。如今她就在玉照樓斜對麵,隔著一條人聲鼎沸的街,她都能感受到玉照樓裡四壁擋不住的熱鬨。想到鐘子初也會在花魁大賽的現場,她心裡便恨不得剮了這個殘忍無道的負心漢。
她心中諸多好奇,到底是些什麼樣的優伶,才能將這個她以為用情專一的人迷到流連忘返,欲罷不能。
濟伯伯看著寇君則一副心猿意馬的樣子,從屋子裡拿出一瓶醒酒藥,遞給寇君則道:
“赬兒啊,你去把這瓶醒酒藥給宋掌櫃送過去,順便看看那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就去給搭把手,畢竟宋掌櫃可是咱們最大的主顧啊!”
寇君則一聽,就明白了濟伯伯的用意,接過藥瓶點了點頭往斜對麵走去。
玉照樓的門童見是濟館主打發來的,便也沒多問,便將寇君則讓了進去。
宋掌櫃正在後堂急得團團轉,他沒有想到今年的花魁大賽到場的客官竟比去年多了不少,可參賽優伶名冊卻是比照近幾年的數量準備的,樓裡的幾位專門編戲文的先生都正在全力以赴筆走龍蛇,謄寫新的名冊。
可這幾位先生編寫戲文編在行得很,可字兒就寫的實在是乏善可呈。
先前宋掌櫃已經聽鐘子初說了,今晚還會有一位貴客晚一些過來,雖未明說,可宋掌櫃七竅蓮花心,自然心領神會一點就通。那位爺是個極喜歡字畫的,自然要備出一份特彆一點的名冊來。
寇君則過來說明來意,宋掌櫃一邊道謝一邊收了藥,一臉苦笑地說:“唉,現在已經火燒眉毛了,就是來個神仙也不一定幫得上忙啊!你小孩子家家的,邊上看熱鬨去吧!”
寇君則一笑:“宋掌櫃過謙了吧,您這兒就是真來個神仙,也沒有您接待不了的吧?”
這麼一說,倒是激起了宋掌櫃的傾訴欲:“哎,小赬兒,那你倒是說說看,我這怎麼備出一份彆具一格的名冊來呈給貴客呢?”
寇君則翻看了一下已經準備好的名冊,雖然筆跡堪稱上品,但都是些中規中矩的寫法,的確沒有什麼新穎之處。
寇君則看了看宋掌櫃焦慮的臉,試探著問了句:“要不,我來試試?”
“唉,你這小孩子就彆來這裡搗亂了,待會遞遞茶水也看看熱鬨吧。”
寇君則自信一笑道:“你不讓我試試你怎麼知道不行呢?”
宋掌櫃看著眼前的少年一副自信十足的模樣,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又讓人拿來了一本空名冊,支好了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