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都搜過了嗎?”
“院落中都搜過了,但是沒有發現可疑人員,隻有屋子裡不曾搜過。”
長風心裡,這幫人還真是恪儘職守,難道主子的屋子他們也想搜一搜嗎?他壓根就忘了,這裡除了主子屋子,還有一間今兒剛剛入住了新人的房間。
“二公子他沒事兒吧?”
“沒事兒,他好生睡著呢,既然沒搜著什麼人,那就都散了吧,小心巡著!”
眾人見長風篤定地樣子,便各自散去了。
長風遣散眾人,便匆匆地回了屋。
屋子裡,銅雀坐在爐火旁烤著手,見長風進了屋,正想問他二公子去哪裡了,長風卻壓著嗓子先開了口:
“你今夜如何回府的呀?怎麼會驚動到府上巡夜的護衛啊?”
長風這一問,可把銅雀給整懵了。他晚飯前便回了府,因為公子不在府上,他這才睡了一覺剛起來。看著時辰,覺得公子此刻應當是醒著的,便敲了門進來。進來之前,他還看見今夜院裡守夜的府衛開了院門,去引導巡夜的府衛。
兩人話一說開,長風這才發現不對,府衛並非將銅雀誤認為刺客,而是府上真的發現了擅闖者!
長風突然覺得一股子涼氣自腳下直直地竄上了天靈蓋,一下子慌了神,脫口而出:“公子並不在屋子裡啊!”
“公子還沒回來?”
長風傻愣愣地搖了搖頭。他知道鐘子初每天夜裡都會起身去園子裡練一會兒劍,按時候,他該回來了,可是,他人呢?
長風蹭地一下站起來便往屋子外麵跑去。銅雀一把拉住他道:“你守著,我去看看。”
銅雀出了屋子,繞到屋後的綠植園邊,靠著矮牆的那一麵,矮樹從生,雖然還沒有發芽,便細枝繁密,矮樹叢的後麵,是一道若隱若現的小門。銅雀閃身穿過樹叢,推開小門便進了園子。
園子裡寂靜無聲。借著銀月的微光,銅雀勉強能看得見園子裡的景物,但是,並沒有尋見鐘子初的身影。倒是踩到了斷的了枯枝,發出一聲清脆的斷裂聲。
長風守在屋子裡,坐立難安。他感到自己真的實在是太大意了,竟然會無腦地以為是銅雀不小心驚動巡夜的府衛。銅雀多麼謹慎的一個人呢,跟在二公子身邊這許多年,從來沒出過差錯,怎麼可能會犯下此行低劣之舉?
萬般焦急的等待之中,長風覺得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不停地在屋子裡來回走動,時不時地往門外探一探,不見銅雀回來,他的心始終高懸不定。就在這時,他瞥見了今日才住了人進去的房間,心裡嘩地一下,醍醐灌頂。
鐘子初說過,那小郎中可是個危險人物,自然要放在眼皮子低下好好盯著,他竟然完全忘記了這茬。莫非,竟會是他在作怪?
長風想到這裡,也顧不得這會兒夜色深沉,跑到門口便開始錘門,一這錘,一邊叫著:
“元大夫!元大夫!”
屋子裡,先前被鐘子初捂住了嘴的寇君則這會兒已經被鬆開了,二人以一種極其尷尬的姿態各自僵在床上,各懷心思地在黑暗中盯著對方,誰也不說話,也不動彈。
就在他們都不知該如是好的時候,長風的到來打破這僵局。
寇君則迅速地翻身下了床,摸索著套了外袍,然後點了燈,一邊迅速地整理衣服一邊往門邊走去。
門打開了,寇君則衣冠楚楚地站在了長風麵前。
長風看著寇君則的打扮,十分驚訝。
“元大夫這是沒睡還是剛起啊?”
“剛起!”寇君則大言不慚地回答道。事實上,她的確可以算作是剛起的。
“剛起?”
她靈敏地捕捉到了長風問話中的懷疑,但她已經朝著這個方向回答了,無法更改。
外麵擾擾攘攘了半天,她居然能也能安穩躺著?可如果說一句“沒睡”,這大半夜的,還有什麼事能讓人忘掉著廢寢到連覺都可以不睡?那豈非更加引人懷疑了?無論是什麼樣的理由,似乎都不太好搪塞得過去。
寇君則於是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春夜寒涼,還是捂著點的好!”
長風對寇君則的話持懷疑態度。儘管作為一名醫者,寇君則所說不假,且從他錘門開始到門打開,這時間差也足夠套上外袍,但,長風就是甚覺得奇怪,帶著他先入為主的懷疑。
“元大夫真是好睡眠啊!外麵水深火熱,你居然睡得如此安穩?”
“……”
寇君則無語。果然人在刀俎,怎麼說都是錯。
就在這時,屋裡和門外同時響起了輕巧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