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 “看來,今夜無人入眠啊!”……(1 / 2)

嬌紅篆 布衣墨客 3975 字 8個月前

寇君則回過頭,鐘子初一副笑歪歪的樣子,帶著幾分醉酒似的流氓氣,朝著門口走過來。

屋外,銅雀身負夜色而來,看見另一扇敞著門的屋子裡燭光外泄,長風拖著長而暗淡的影子站在門口,門內站著一位衣著齊整的陌生小公子,光線有些暗,但那張臉仍然看上去很是白淨。

須臾間,門口便又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正是他遍尋不見的二公子。

鐘子初和銅雀在這樣一個有些怪異的場合下打了個照麵,都露出了一絲微於毫末的不自在,但這轉瞬即逝的表情還是落入了另外兩位旁觀者的眼中。

長風連忙指了指身旁的銅雀,大睜兩眼地瞎扯道:

“他、他睡不著,找我喝兩口!哦不是,是我睡不著,想、想找人喝兩口……那個……我倆喝就成。”

說完,拉起銅雀就往鐘子初的房間裡奔去。

鐘子初看著慌忙奔走的兩人,垂下眼眸深深地看了寇君則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看來,今夜到處都是無眠之人啊!”

說完,定定地看了寇君則半晌,等著她說點兒什麼,來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半夜會不在房間裡。

寇君則微揚著頭,冷冷地回盯著眼前的人,絲毫都沒有想要解釋些什麼的意思。她心裡明白的很,這種情況之下,沒有人證物證,說什麼都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

鐘子初見寇君則一點兒解釋的意思都沒有,也懶得逼問,一轉身負手走出了房門。反正人已經被他抓回來了,來日方嘗,他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摸透這小郎中的底細。

一出門,春寒包裹而來,他聳了聳肩“嘶”了聲,似是自語般地說了句:

“多病之軀,還真是大不如前啊!竟連這微寒都有些懼怕。”

鐘子初沒有回頭。他走得很散慢,仿佛是真的醉了酒一般。直到他聽見身後的房門輕輕地合上,上了門栓。再回頭的時候,屋子裡的燈便滅了。

鐘子初的屋子裡,長風當真溫了一壺酒,半調侃半認真地對銅雀說:“來,咱倆喝兩口壓壓驚。”

銅雀至今仍處於深度迷惑之中,想問個究竟,又一時不知從何問起。

長風見銅雀已經癡呆傻了半天出不出話來,這才輕歎了一口氣解釋道:

“那人本是濟世醫館那濟老頭新收的學徒,名叫元赬,今兒剛被公子扣到府上來。上次公子被整得渾身無力起不了身,便是他下的黑手!”

“啊?那公子怎麼還……”

“嘖!這就奇了,公子說越是危險的人物就越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可我總覺得,公子其實是……”

“長風,你的酒可溫好了?”

長風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鐘子初朗聲問他,穩穩的腳步已經踩著酒香進了屋子。

銅雀聽見鐘子初的聲音,立刻起了身,恭恭敬敬地向鐘子初行了禮。鐘子初倒也隨性,往爐邊的軟榻上一坐,便指使著長風去拿酒器。

銅雀趁機悄悄地對鐘子初說道:

“公子,此次南行,果如您所料,那淮南侯果真沒安好心,恐怕,用不了多久,江南便又不得安寧了。”

鐘子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繼續派人盯緊,有情況隨時來報。”

“是!玄鷺還在淮州,公子放心,他定會嚴加盯守。”

鐘子初拍了拍銅雀的肩膀,發自肺腑地感歎了一句:“辛苦你兄弟二人了!”

“公子莫要如此!我兄弟二人承鐘家大恩,已是無以為報,那年未能隨公子一起南下,令公子身受重傷,便已是有負老爺與大公子所托,公子再如此,我兄弟二人何以自處啊?”

“銅雀,你不必自責,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你兄弟二人何乾?來,喝酒!”

長風正好端著一應酒器過來,鐘子初連忙切了話題,讓長風倒了酒。主仆仨深夜圍爐,把酒閒話。

窗外,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黑影,貼著窗欞的下緣,豎起了耳朵仔細地開始捕捉屋裡人們的對話。

夜,靜的像凝結的冰,屋子裡的悄聲細語在這寂靜的春夜便顯得尤為真切。

牆外的耳朵傾聽了許久,雙手都已經凍的冰涼,收進耳朵的信息,竟都是些無關痛癢的真閒話。

寇君則不禁皺了皺眉,將衣服往緊了摟了摟,輕輕地揉搓著已經有些僵了的雙手。心想,這主仆三廢,到底還是有所提防,畢竟,先前的刺客風波才剛剛稀裡糊塗的摁下去,恐怕此刻,這一屋子的人都是各懷心思無處訴說。也不知道,在她尚未出來的那一小會兒間,她是否錯過了的什麼重要的對話。

屋裡的閒聊還在繼續,溫在爐子上的酒香逸滿了整個屋子,又透過窗戶的縫隙,向屋外寒涼的夜色伸出了無數觸手。

寇君則就在待在兩扇窗之間的柱子處,從鼻尖前的窗縫裡滲出的酒氣真切而清冽,如同屋裡人避人耳目的竊竊私語。

寒氣自腳心直往上竄,寇君則有些堅持不住了,這閒聊實在也聽來無意,不如就此作罷了。她剛準備轉身離去,卻聽屋裡的人突然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