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餐 “嘗嘗?這湯裡的藥材可……(1 / 2)

嬌紅篆 布衣墨客 3813 字 8個月前

鐘子初微蹙著眉,似笑非笑地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地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也沒什麼。”

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散了酒場子,微醺的鐘子初躺在榻上,睡意全無。腦海裡,四小姐的臉與小郎中的臉不斷地重合又分開。

說不同吧,這二人的五官卻驚人的相似,說相似吧,但這二人的眉眼間卻流露著完全不同的風情。

在他的記憶裡,四小姐眉眼間總是溫情脈脈,含煙帶水,而這小郎中的眼神,卻似乎更多的是與男子無異的果決堅毅,似乎還帶著些淩厲的冰冷,仿佛對他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友善,甚至是敵意。

可最讓他心意難平的還是,四小姐後脖頸處有一枚小小的紅色胎記,像一朵盛放的紅梅,而這小郎中後頸處相同的位置,卻是白白淨淨的一片,甚至連個連顆小小的痣都沒有。

時隔三年,人的身材可能會變,樣貌也可能有細微的變化,但與生俱來的胎記總不會憑空消失吧?

溫老莊主說四小姐年前已逝,那蒼涼的憂傷並不像有假。可長風卻說,山莊裡這些日子根本就沒有人去世。

這二人哪一個都不像是說了假話。四小姐生死成謎,鐘子初更加不敢妄下定論。

仔細想來,這個元赬的出現,無論是時機也好,方式也罷,處處都透露著詭異的巧合,而關於其身份的調查,卻停滯在了濟世醫館這裡,至今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突破。

鐘子初百思不得其解,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到夜色開始變得稀薄,他才帶著還未散儘的酒意,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鐘子初按時便醒過來了。他靠在床頭上醒了醒腦,便起了床,連早飯都沒用,就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踱到了寇君則住著的屋子前,扣響了房門。

“元小郎中可起身了?昨兒個可睡得安穩啊?”

長風剛剛接過後廚送來的裝著早飯的食盒,轉身就見著自家公子立在那害人不淺的小郎中房門外,言語裡都是少見的和氣與對那人的關懷,還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回味著什麼。

某一瞬間,長風覺得大概是自己的視聽同時出了毛病,有朝一日竟能讓他看到自家公子還有這樣柔情的一麵。

可當他一個激靈緩過神來時,立刻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他家公子可能真的魔怔了,要不然為什麼會對一個曾加害過他的仇人如此容忍而遷就?

長風怔怔地瞧著鐘子初和他麵前緊閉的房門,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拉開了。

元小郎中衣冠齊整地立在半開的門縫裡,冷著一張臉抬起眼,口氣涼涼地反問道:

“這倒要問問鐘二公子,將我扣在府上是想讓我睡得安穩還是不安穩呢?”

鐘子初見眼前之人又將問題直接踢了回來,也不生氣,臉上的笑意反而更加明顯了,仿佛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既然已經起身了,怎麼?也不讓我進去坐坐?”

鐘子初說著,也不等寇君則樂意不樂意,就強行擠過寇君則身側進了房間,往桌子邊一坐,瞅了一眼還在門外愣神的長風,悠哉悠哉地說道:

“長風,你還愣著乾嘛?拿過來呀!”

長風不可思議地“哦”了一聲,一邊抱著食盒飛步進了寇君則房間,一邊見了鬼似地偷偷瞧著自家公子的臉色。

鐘子初手肘支在桌麵上,托著下巴,也不管還立在門邊怒目圓瞪的寇君則,就像是巡視自己的地盤似地環視了房間一圈。

除了床榻被半麵隔斷遮掩了起來,看不到榻上的物什,房間裡其它地方陳設極其簡單,一目了然,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長風將食盒放到桌上,正準備打開,卻被鐘子初製止了。

“交給元小郎中來做吧!這種小事,想必也難不倒聰慧機敏的元小郎中吧?”

寇君則因為猛然間得知了好幾件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的大事情,腦海裡原先建立起來的有關家中慘案的一係列認知,都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她一時間難以消化,翻來覆去地想了一整夜,非但沒理清頭緒來,反而又發現了更多說不通的疑點來。

一夜未合眼的她本就困倦卻又無法入眠,鐘子初偏生挑在這個時候,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勝利者的姿態與她為難,寇君則心中頓時仇怨四起。正想反駁無他,卻聽鐘子初又慢悠悠的開口道:

“畢竟,元小郎中如今可背負著一整個濟世醫館的命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