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涼夜起身去開門,門外是一個穿著深藍色小廝服的男子,手裡拎著五個包子,兩張黑色大餅。看著高出他一個頭的宋涼夜,舉起手上東西搖晃一下:“這是老爺讓我送來的,這次的報酬,說是表現好,刻意多獎勵一個包子。”
說著就甩在宋涼夜身上,態度傲慢,語氣不屑,完成任務就走。
生怕沾染這地界的晦氣,模樣生的好又怎樣,武功好又怎樣。
在這奴隸營的都是些野狗,如非必要,絕不踏入。
宋涼夜抓住紙包,捏了捏,裡麵的麵團圓乎乎,沒有硬邦邦的藥瓶子。
他把紙包塞進懷裡,拉上門往河邊走,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小廝的態度。
奴隸營附近有一條河,大家都叫它陽河,通往大運河。流動的河水保持清澈,平時大家用水都到這裡來。
小孩子們經常到這來抓魚飽腹,不過經常都是無功而返。
宋涼夜到了一處相對隱秘的地方,脫了上衣,搓洗兩把,晾在樹枝上。然後一個縱身入水,水花四濺,後迅速歸於平靜。
晚霞如火,照的河水波光粼粼,宛若在河麵鋪了一層金子,金燦燦地晃人眼。
這時,河麵中央冒出個頭。
濕漉漉的黑發,水珠順著臉頰滑落,流經下頜,滴到脖頸,再顫巍巍地消失。
男人薄唇抿的緊緊的,一雙桃花眼迎著燦爛的餘輝半睜不睜,半闔的眼簾下是被夕陽浸染的黑色瞳孔。
被這層細細碎碎的光影覆蓋,恍惚間,這雙黑沉冰冷的眸子似乎有了一點溫度。
宋涼夜此刻並不好受,多處傷口在冰涼的河水刺激下,痛覺神經都快麻木了。
他不敢多逗留,迅速把自己洗刷一翻,便遊上了岸。衣服還沒乾,還是利落展開穿上,踩著一身濕塔塔地水往回走。
剛才已經在河裡灌了半肚子水,現在感覺肚子裡晃蕩的叮當響。
回到木屋,宋涼夜才把衣服脫下晾在一邊,坐在木板上,吃了一個包子和半塊餅子,吃完還沒個半飽。
多年來的習慣,讓他有食物時 ,總是下意識的留一點,給自己的下一頓留點後路。
所以他從不知道吃飽的肚子是種什麼滋味,每次隻能讓胃部停止灼燒,僅此而已。
低頭看看自己的傷口,皮肉外翻,沾了水猙獰泛白。這次讓主人贏了不少,短期內應該不會再叫他上場。
不然,其他玩家該有意見了。
......
夜幕降臨,林輕煙終於等到太陽落下,天光昏暗。緊張的盯著門,眼睛都泛酸了。
終於,聽到腳步聲漸進,正往這邊來。
林輕煙趕緊躺下閉上眼,緊接著門被推開。
孫婆子端著一碗水和半個餅子進來,放在桌上點亮油燈。這才看清床上的場景。
那位千金大小姐睡得正香,在油燈下顯得小臉白皙,嘴唇水潤潤的。
撇撇嘴,她就說嘛,沒必要擔心,這位小姐從不出幺蛾子,膽子小的很。
往床邊走了兩步,探頭瞧了瞧,見沒什麼異常,轉身準備出去,突覺脖子一痛,眼冒金星。
林輕煙聽著動靜睜開眼,拿出擀麵杖握在手上,利落起身照著人後脖頸就是狠狠一燜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