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它放在床頭,躺下來準備入睡。
旁邊那叫草莓的東西散發著清香,絲絲縷縷的鑽入鼻尖。
他無可奈何的坐起身,一口放進嘴裡,香甜的汁水刹那間在口腔裡蔓延。
——這是他吃到過最甜的東西。
他不知如何形容其滋味。
那股甘甜似順著喉嚨,順著腸胃,流進了身上每一個細胞。
似乎流淌進身體裡的這一絲甜能讓他在今晚睡個好覺。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身上的傷得到了藥物的處理,像是受到了撫慰,不再肆意的叫囂。
喉結動了動,他慢慢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
就在林輕煙還在酣睡時,感覺旁邊有人在動,她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
這時,她感覺有人在推她,並伴隨小聲呼叫:“起來了,要去乾活了。”聲音不大,可架不住那人一直推搡她啊。
她簡直不明所以,乾活?乾什麼活?
林輕煙覺得自己還沒睡多久啊,怎麼就要起床了?她意識模糊的硬撐著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就看見杏花在她旁邊。還在繼續叫她,似乎不把她叫起來就不走。
她頭疼的回了一句:“杏花,你乾嘛呀?”
“起來去乾活了,不然今天你又要挨餓。乾了活才有吃的。”杏花想起昨晚她盯著她們食物的樣子,怕她今天又沒吃的,本來都要出門了,又折回來叫醒她。
林輕煙:“......?!”
她無力的爬起來,揉揉發疼的腦袋。
杏花見她起來了也不管她了,轉身就要走,林輕煙連忙叫住她;“杏花,你等等我,我不知道在哪乾活。”
她趕緊穿好衣服,跟著杏花出了門。外麵一片黑茫茫,還帶著霧氣。冷空氣讓她一激靈,清醒了許多。
她在心裡哀嚎:我的天爺呀!她剛看了眼手表,才四點,才四點呀!這是什麼萬惡的的社會,四點就起床乾活了!
拖拖拉拉走在後麵,她突然有種像是在現代睡得正香時被室友拉起來上早課的感覺。
可這也太早了吧!摸摸空空的肚子,還沒有早飯吃,也沒有刷牙洗臉。
與她們同行的還有許多人,不同於昨天,林輕煙今天看到了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是跟她們一樣,往同一個方向走的。
天黑,路也不好走,她怕跟丟了,連忙上前兩步跟上杏花。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是到了地方。
在灰蒙蒙的天色裡,她望著眼前頗為壯觀的工程,還真是來修建堤壩的啊!
烏泱泱的人群中,有幾個管事模樣的人手上拿著鞭子,大聲的吆喝著什麼。
還在她愣神之際,杏花已經拉著她到了她們被分配到的片區。分配到這裡的有二十幾個人,男的女的都有。
大家都自覺的開始乾起了活,有的拿著鋤頭鏟子,有的拿起籮筐簸箕裝石頭裝土,有的挑起扁擔乾起了運輸的活。看著眼花繚亂五花八門,卻也各司其職。
林輕煙一臉懵的跟著杏花,不由自主的蹲在地上裝石塊。等她裝完一簸箕,她才難以相信的接受了這匪夷所思的場麵。這...這...她這是工地打工呢?
事實證明,她這個想法大錯特錯!
工地打工還有人性,累了可以休息,渴了可以喝水,還有工資領,還不會遭到工頭非人的打罵。
林輕煙乾了大半天,搬了好多沉重的石頭,手都磨破了皮,滲出了血絲。從爬起床一口水都沒喝,她這會兒已經是餓的頭暈眼花,累的精疲力儘。但一看天色,天光才大亮沒多久,估計還不到八點。
她簡直欲哭無淚,想坐下休息會兒,但她已經見過好幾個被管事揮舞著鞭子抽打的人了。明明那幾個人也沒偷懶啊。這些管事是根據心情揮鞭子的嗎?手癢了就來一下?簡直不把人當人看!
林輕煙心裡再怎麼不忿,她也不敢停下手上動作,沒辦法,她不想挨打!
她知道她已經穿越了,而且還悲催的成了奴隸。這裡不是現代,不高興了可以甩手不乾,不公平了可以為自己爭取。
這個環境如此,她不會天真地認為這裡跟現代一樣,奉行人人平等。
古代封建製度極其森嚴,階級地位觀念根深蒂固。民不與官鬥,何況還是地位最低下的奴隸。
她要是跟管事的據理力爭,保不齊當場就會被打死。在那些人眼裡,他們這些奴隸可能就是當牛馬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