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容不答應,“說好的練劍,我爹已經說了,親自教喜喜,你那本《混天訣》留著自個兒玩吧。”
“元若已經當劍修,元喜就不必了。”
“若若還沒答應呢,誰知道後頭怎麼個變化,喜喜單純老實,不當劍修煉的凶悍些,以後被欺負了怎麼辦?”
“你又胡扯,誰會無緣無故欺負他,他現在首要的是磨練心性,《混元訣》最適合。”
“論磨煉心性,法修哪比得上劍修。”
宋元喜聽著兩人爭執,心裡思忖一會兒,緩緩舉起小手,“爹娘,我準備當體修。”
爭吵聲戛然而止,兩人一瞬轉頭,目光緊緊盯著大兒子。
宋元喜被看得頭皮發麻,這眼神是準備吃人麼,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爹娘,我翻宗門人物傳記時,找到一位體修者,是萬海峰的繁簡真人,之前無意聽娘說起過,擎蒼峰和萬海峰一向交好,能不能麻煩爹娘,替兒子走個後門,問下繁簡真人是否有意收徒?”
話雖說的委婉,隻問一問,可任誰都聽得出來,宋元喜誌在必得。
宋清很快想明白,“你老早就打定主意了?選擇煉器也是因為繁簡真人?”
“我靈根天賦沒什麼大差彆,其實選擇哪樣輔修都差不多。”宋元喜搶在宋清開口前,又說:“我領悟能力不夠,記憶力不夠,丹修、符修、陣法皆不合適,唯獨煉器,想來需要耐心更多些。”
他這人沒啥優點,僅有那麼億點點耐心而已。
薑婉容瞧著大兒子瘦弱的身軀心有不忍,體修可是比劍修還要苦的啊,怎麼偏偏選了最難的一條路呢!
“喜喜,體修可是……”
“那就當體修,你自己選擇的就不要反悔,若是繁簡真人答應收你為徒,即便日後流血流淚,你跪著也得給我走下去。”宋清打斷妻子的話,很快做決定。
“那必須的!我宋元喜說話算話,隻要繁簡真人收我為徒,我定不辜負爹娘對我的期望。”
宋元喜心裡美滋滋,體修=練體育,練體育=強身健體,他離長命百歲又近了一步。
這件事由薑婉容出麵,她扛著本命劍直接衝到繁簡真人的洞府前,謝鬆剛走出來,兩人迎麵碰上。
謝鬆眉頭一挑,打量著對方的長劍,“又哪裡磕壞了,準備怎麼修補?靈石準備好了麼,修補材料準備齊全了麼,我說霜華真人,整個擎蒼峰也就你對待本命劍這麼霍霍,哪天真折斷了,我是一點不覺得稀奇。”
語氣熟稔,實在是薑婉容上萬海峰修補本命劍的次數太多了。
薑婉容搖頭,“這次不修劍,找你有彆的事。”
“何事?”
“走後門,我兒子想拜你為師,明兒我把人帶過來,你瞅瞅。”薑婉容性情爽快,沒有為難的意思,且心裡對大兒子當劍修一事不死心,“你就隨便看,看得順眼了就收,看不順眼我且帶回去。”
“霜華,你莫害我!”謝鬆以為對方說的是宋元若,“我是什麼身份,豈敢和白衍道君搶徒弟。”
薑婉容嗤了聲,“繁簡,你這人膽兒忒小,不是若若,是我家喜喜。”
“?”
“我大兒子,宋元喜。”
繁簡恍然,三年前掌門大殿上那一幕測靈根堪稱“跌宕起伏”,同胞兄弟資質天差地彆,這事兒整個宗門都在說道。
他猶記得,那個叫宋元喜的孩子,被測出來是五靈根以及55天賦值時,整張臉煞白,所有血色一瞬從臉上褪去。
“明日帶過來吧,且看緣分。”
繁簡心裡不抱期待,有這樣的家族資源,宋元喜還是走法修的路子更合適,再不濟去他外祖鈞鴻真君那兒練劍也行,走哪門子的體修呢!
宋元喜等來回音,被告知明日可去萬海峰了,一整個喜悅繃不住。
薑婉容卻提醒,“繁簡這人看似溫和實則心硬,他隻說看眼緣,沒正式答應。”
宋元喜飛起來的心吧嗒一下摔到地麵,但他很快振作,拍胸脯保證,“娘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現。”
第二日,薑婉容帶著兒子上萬海峰。
宋元喜不是第一次在“天上飛”,但每一次仍舊無限感慨,這特麼賊爽了!
禦劍飛行,乃是修真標配。
才到萬海峰山腰,薑婉容就把劍收了,帶著兒子步行往上,還不忘叮囑,“以後若真拜了師,上這萬海峰都不可乘坐雲鸞車,這是對師父最起碼的尊重。當然,除非有十萬火急之事……”
宋元喜默默聽著,不時點頭應和,他前一日又去藏經閣,更詳細的去了解了體修的一些知識點。
如今腦海中已經勾勒出繁簡真人的形象,那應該是一個皮膚黝黑,滿臉絡腮胡子野蠻生長,眼睛瞪得像銅鈴,一發怒眼珠子就能突出來,一說話聲音洪亮如鐘的中年壯漢。
他自動帶入張飛形象,“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勢如奔馬”[1]。
宋元喜站在洞府前,雙眼如雷達似到處掃描,內心滿是期望,準備一眼看到他壯如猛漢的“未來師父”。
他甚至從他爹那兒偷摸拿了一壺佳釀萬年青,猛男配好酒,等他拜師了,以後師父的酒他全包了。
“喜喜,到處看什麼,繁簡真人來了,還不趕緊拜見。”薑婉容瞧著傻乎乎的小崽子,直接一巴掌招呼過去,把人拍醒。
宋元喜抬頭看,迎麵走來一位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此人麵若冠玉,眉目疏朗,長身玉立,一身青鬆道袍儘顯風流倜儻。
宋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