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林南音點點頭,沒再繼續多問。
看刀疤青這駕輕就熟的樣子,很顯然是早就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回事,也早想到了應對之策。甚至換句話來說,刀疤青要的就是這樣一個同外事堂的那些人打交道的機會。
她隻是個吃乾股的,店裡的事刀疤青遊刃有餘就行。
等夏過秋來,刀疤青開的藥店不僅沒倒,反而還擴大了一些。
也不知道刀疤青是怎麼做到的,他拜訪了整個凡人區的所有大夫,將所有能製作解除瘴毒的大夫全部收攏在自己手裡,解瘴氣的藥成了隻有到他店裡才能買到的藥。
有了招牌藥的效應在,連帶著店裡其他的藥也賣的不錯,過去的兩三個月林南音所分到手的貢獻點已經快要超過她之前得到的那筆隱藏收入。
再到冬至,藥店的生意依舊紅火,同時還傳來了刀疤青加入了外事堂成為了某堂主手下小弟的消息。
刀疤青隻甘心當個小弟嗎?
這答案顯而易見是不甘心。
從前是當一幫派老大的人,而今給人當小弟也不覺得磕磣,當真是能屈能伸。
“這個人很厲害。”薛勇私下同林南音閒聊的時候道,“我感覺我們以後估計都得仰仗他。”
林南音沒否定薛勇的話,“他是很厲害。”
“可他圖什麼呢?”薛勇有點想不明白的是這點,“十二個堂主的位置更換都需要道宮點頭,我們之前出了那檔子事,他可能永遠都沒在外事堂出頭的機會。”
“這裡麵說法可就多了。”林南音道,“就和現在你表麵是藥店的店主一樣,他實際才是藥店的話語人。說實話,以他的頭腦去忽悠個蠢貨堂主,然後站在那堂主後麵成為隱形的操手,這種事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等他在幕後待個十幾二十年,把現在的管事熬死了,新的管事頂上,誰還管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到時候刀疤青再弄出點隻有他能擺平的動靜來,小小堂主輕而易舉。指不定外事堂總堂主他都能當。”
林南音說完,就見薛勇看著她連聲嘖嘖。
“怎麼,你不信?”她笑問道。
“那倒也不是不信,”隻是他壓根都沒想那麼多那麼遠,“我現在覺得或許不該是我們仰仗刀疤青,而是我要仰仗你們。”
“哈。”林南音笑了聲,擺擺手,不再提這茬。
就在他們閒聊正得趣味時,外麵趙老二夫妻和王叔夫妻提著東西來敲了門,說是今天天不錯,他們帶了點葷食過來一起過冬至。
聽到趙老二的聲音,薛勇臉上的笑容就淡了。
薛妻去開門後,趙老二他們四個魚貫而入,林南音稍微給他們讓了讓位置,就專心在角落裡品起茶來。
自從薛勇被放回來那天鬨了不愉快後,趙老二很少往薛勇這邊湊,今日拎著東西上門,八成是有事相求。
至於他求的是什麼,想也知道——現在薛勇的藥店需要人搓藥,他們肯定是聽到風聲想過來討份活乾。
果然,話還沒聊幾句,趙老二就把話題往製藥作坊上提,薛勇開始不想接茬,無奈趙老二直接開門見山問他能不能給個活計做。
這話一出,屋內的氣氛一片凝滯,薛勇悶了口涼水,直接說有事就出了屋子,他一走,氣氛頓時一片尷尬。
趙老二臉色變了變,想求薛妻,但薛妻隻低頭不說話,最後趙老二不知怎麼,竟然想讓林南音幫忙說說好話。
彼時林南音正捧著冒熱氣的竹杯喝水,聽完她思索了片刻,道:“這事我幫是能幫,隻要趙叔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保證這事一定能成。”
趙老二頓時大喜,“林大夫你說,彆說是一件事就是十件我都答應。”
“唔,其實也簡單,隻要你們從這搬出去,明天趙嬸就能直接去上工。”林南音道。
“……”趙老二臉色直接一變,他剛想說什麼,就聽麵前的少女又道:“薛大哥會花錢買下你的房子。”
言外之意,就是不願意要他這個鄰居。
“反正你們自己考慮吧。”林南音說完也不看趙老二他們的臉色,從薛嫂打了聲招呼就回了自己屋。
兩天後,趙老二夫妻倆搬離了林南音他們小院。
又一天後,王叔夫妻倆也跟著搬走了。範氏也想要進製藥工坊的機會,王叔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要這份活計。
路都是人選的,他們搬離的時候,趙老二和薛勇站在院角棗樹邊談了很久,林南音屏蔽了五感沒去聽,隻知道最後薛勇神色輕鬆了不少。
小院聯盟突然搬走了兩戶人,整個院子都空曠了不少。趙老二的屋子和王叔的屋子最後薛勇和林南音一人一間,林南音終於多了個可以接待人的客廳。
人逢喜事精神爽,林南音沒想到她會喜上加喜——臨近除夕之時,許久沒走動的張管事突然把她叫了過去,說是山腰上的中級藥田缺人,他舉薦了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