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難道我就要這樣過我的餘……(1 / 2)

與君入戲 難再敘 3772 字 8個月前

回去的路上,董禮貌不肯坐車,共享單車也省了,跟蔣文明開始了拉練。

“我說你這人是不是陰魂不散?”

才害她丟了賺錢成名的機會,還來看她的熱鬨。認識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難道我就要這樣過我的餘生?一輩子拿個死工資?”董禮貌承認自己方才是吹牛了,她還是沒勇氣從帝都京劇院出走,離開陳量行的庇佑。

她知道這個男人,不光在戲曲界是泰鬥,而且手握許多京圈資源。

隻是高乾的身份,讓他看起來兩袖清風、一貧如洗。他不貪財,但有的是權。

在跟陳量行徹底鬨掰之前,她才不離開這。

“算了,醉話做不得數的。明天我還是照常去上班,回頭就說把今天的事都忘了。”

沒人給她找台階,她自己也能下來。

蔣文明聽著她嘀嘀咕咕,想到她方才在陳院長樓下拉拉扯扯的樣子。

其實他的出租車早就到了,隻是沒第一時間下來,隔了不遠,聽見她跟陳院長告白,心底酸酸的,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冷場之後,他說了一句:“你跟我想象中唱旦的不太一樣。”

總不能讓她的話掉在地上。

“那什麼樣兒啊?非得像電影裡一樣,捏著蘭花指,用夾子音?你要是想聽,夾子音我也會。隻是我懶得夾,彆人沒吐,我自己先yue了。”董禮貌想起那些蹩腳演員飾演的旦角兒,給觀眾留下非常嚴重的刻板印象,堪比‘戲子多秋’了。

“那兵哥哥也不能天天正常走路的時候,也踢正步啊。”

“也是。我隻是沒想到,你們京劇院裡,也會有勾心鬥角。”蔣文明說。

他與她並排走,看她腳步不穩,絲毫不像平時練功時那樣穩當,若腳底生了根。

怕她摔了,破了相、崴了腳;可又不敢攙扶,怕她覺得自己在占便宜。

也許是因為他真的心裡有鬼,沒那麼心思坦蕩吧。

“你腿上的傷怎麼樣了?還疼不疼?”

董禮貌雙眼迷離地低頭瞅了一眼,回了一趟家,好像就不疼了。

比起前途未卜,光明的未來被摔了個稀巴爛,哪兒還有心思在乎疼不疼。

“京劇是國粹對吧?其實光輝的從來都是行業,而不是個人。你能保證每個醫生都道德高尚,每位教師都無私奉獻麼?甚至那些九九六的園丁,估計都盼著家長和社會不要捧殺,讓她們也享受普通人的娛樂和休閒呢。這世道,給誰戴高帽,往往就是想占誰便宜。”

蔣文明琢磨了一下,說:“這倒是。”

“你不知道,我們戲曲圈有句話,叫隻撕逼,不安利。”董禮貌才去愛豆那兒發了一通瘋,現在心情大好。

不介意給他多科普兩句:“意思是什麼呢,遇見好聽的角兒唱得好聽的一段兒,不會分享給彆人,怕那人不識貨,不具備這份得培養才有的審美。但是瘋狂撕逼,你捧你的角兒,我捧我的角兒,更有誇張的是什麼,有兩個公眾號,為了兩個死了一百多年的角兒罵仗,一罵罵了十幾年。”

蔣文明聽得瞠目結舌,抵擋住想去牽她手的衝動。聽見她跟陳院長表白時,忽地就起了貪心。

蠕動了兩下嘴唇,囁喏著問了句:“你喜歡陳量行是嗎?”

顯然,董禮貌沒聽清,亦或壓根沒理會,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那些見聞:

“而且這兩個公眾號,不知從哪兒搜刮來的民國小報。有的是當年的報道;有的是杜撰出來的;有的是新印刷出來的報紙做酒;有的直接是ps……把人笑擁嘞。至於民國那些大角兒,社恐的都是唱老生的,一拳砸碎彆人汽車的,都是唱旦角兒的。唱旦角的,又不是太監,可從來不嬌滴滴,有的是力氣和民族風骨。”

“可能那些民國小報,也不全是真實報道。保不齊也有博人眼球,故意編纂出來的。”蔣文明說。

那時候的戲子地位不高,是下九流,跟現在的明星、網紅不可同日而語。報社為了銷量,想誹謗就誹謗。

隻是有的明星比較剛,會給他們發律師函。

不過想了一下,又說:“現在很多無良營銷號也這樣,吃明星的人血饅頭。不知道民國那些大角兒,會怎麼處置這些報社。法律是真空地帶,想必律師也沒什麼用。”

董禮貌後知後覺,仿佛慢半拍地聽見他方才的問題,也不知跟蔣文明之間隻隔幾毫米的距離,怎還會有延遲。

開口道:“其實也不是。我喜歡陳量行,是因為覺得他會給我帶來利益和實際好處。比如能在事業上,讓我平步青雲。若他是狂妄自大、眼高手低、身無長處的軟飯男,那我也不會喜歡他。”

蔣文明一時語塞,倒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結論。

“你說的也是,夫妻能修成正果,肯定都有拿的出手的優點。不然若都將溫柔賢惠,改成暴躁慵懶;把顧家體貼,換成自私冷漠,也走不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