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夫君是有歡喜的小姐嗎?……(2 / 2)

那一刻,薑嫿在青年淡如琉璃的眸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她輕搖頭:“沒有。”

謝欲晚:“請了大夫?”

薑嫿點頭:“請了,大夫說隻是風寒,喝兩副藥就好了。”

逆著光,薑嫿看不見謝欲晚此時的神情,隻能感到那那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放置在她的脖頸間。

微涼的觸感讓她脖頸處的肌膚起了雞皮疙瘩,她呼吸窒了一瞬,輕聲道:“王少府家的七小姐,不合適的話,那姑蘇王家旁支的三小姐,夫君覺得如何?”

一瞬間,房間內的氣溫陡然變冷。

那雙放在在她脖頸間的手,重了一瞬。

薑嫿一怔,這個,夫君也不滿意嗎?

謝欲晚靜靜看著她,並沒有說什麼。薑嫿看不見謝欲晚的眼神,摸不準他心思,不知道為何夫君情緒又不對了,眼眸不由得輕顫了一瞬,隨後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相望無言間,謝欲晚眼眸閉上,手指一動。

“娘子喜歡,那便她吧。”

他說這話時,語氣間甚至帶了一分諷刺的笑。

薑嫿怔住,心隱隱做疼,謝欲晚語氣中不掩飾的刻薄讓她有些慌了眸,王三小姐還是不滿意嗎,是她沒有選中夫君滿意的人嗎......

她扯住身前之人衣袖,謝欲晚恢複了往日的平淡,看向他。

她啞著嗓子,慌亂道:“夫君是,是有歡喜的小姐嗎?我,我可以......”

向來平靜的公子滿眸詫異,隨後眼眸一點一點變冷,蹙眉望向麵前拉著他衣袖的女子,冷聲道:“薑嫿,你心中,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說完,甩開衣袖,離開。

薑嫿怔怔留在原地,淚珠一滴一滴,垂在地上。

她,她沒有......

她不知道事情怎麼就這樣了。

謝欲晚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她起身,卻遲疑了,沒有去追。身體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她陡然跌坐在地上。

那種嘔吐的感覺湧上心頭,她撐在地上,側身不斷地乾嘔。

橘糖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急忙跑過來。將人扶起來,焦急道:“娘子,哪裡不舒服,公子,公子剛剛不是在的嗎,怎麼將您一個人留在屋中了。”

薑嫿留著淚,惶然地望著遠處。

橘糖喚了幾聲,卻發現懷中的人隻是呆愣著,一言不發,手顫顫捏著她的衣袖。她已經不知道她多久沒有看過娘子這般模樣了,上一次,還是在薑府。

她心疼地將人摟緊,安慰道:“娘子,到底怎麼了,你同橘糖說。沒事的,橘糖在呢,娘子,沒事的,橘糖在。”

說著,橘糖將人扶起來,放置在了床上,跑出門,對小侍說道:“去請大夫,請公子。”

小侍猶豫了一瞬:“可是,公子剛才......就是從院中走的。”

橘糖一愣,隨後直接罵道:“要你請,就去請,怎麼這麼多話。”

等橘糖再回去時,薑嫿已經昏睡過去了。她拿來溫熱的水,打濕帕子,一點一點擦著薑嫿頭上的汗。

做完一切,橘糖手撫上薑嫿額頭,溫度有些高,又拿了被冷水浸濕的帕子,疊起來,蓋在薑嫿額頭上。

看著麵色又蒼白了幾分的娘子,又想起適才小侍的說辭,橘糖滿心煩亂。

怎麼事情就到這個地步了?

公子怎麼連一個小妾的事情都處理不好,該如何和娘子說的,才會讓娘子如此憂心。她正煩亂之際,就看見謝欲晚麵色冷淡地從外麵回來。

橘糖一腔質問的話,在看見謝欲晚的神色之際,都忍了回去。

“公子。”她讓出身位。

謝欲晚上前一步,蹙眉:“怎麼回事。”

橘糖不知道事情因果,不敢多說,看著謝欲晚的神色,小聲道:“我來的時候,就這樣了,公子是同娘子......吵架了嗎,娘子最近身體不好,公子,公子讓著娘子......幾分。”

謝欲晚一愣:“怎麼沒同我說?”

橘糖垂頭:“娘子說,公子事務繁忙,這種小事,不用告訴公子。”

謝欲晚望著昏睡過去的薑嫿:“大夫怎麼說?”

橘糖:“說是風寒,但是娘子吃了幾副藥,也沒有見好。”說著,橘糖看了看謝欲晚的神色,見到不如剛才冷淡,小聲說道:“大夫其實暗中同我說,娘子,娘子可能是心病。”

謝欲晚蹙眉:“心病?”

橘糖更小心地咽了下口水:“是,大夫說是......可能是,娘子憂思過度。”

沉默幾瞬,謝欲晚望向橘糖,眸子一如既往地冷漠:“你到底想說什麼?”

橘糖直直跪下:“奴婢不敢。”

謝欲晚看著病床上的薑嫿,又看著跪著的橘糖,眼眸中突然多了一分諷刺。

他的好娘子,因為要給他納誰,憂思過度。

那何故選那些家世如此好的,選一個她能拿捏的孤女,等人生了子嗣,直接奪過來,再將人丟到莊子上,子嗣同生母此生也難相見,豈不美哉?

倒是他愚鈍了。

當初教導娘子時,隻教導了詩書禮儀,讓娘子想不出這般後宅法子。

謝欲晚冷了眸,轉身,向門外走去。

橘糖不知道自己說了身邊,一邊是昏睡的娘子,一邊是生氣的公子,猶豫著踱步。最後,還是扣著手指,坐在了床邊。

眼眸驚猶不定間,突然看見娘子似乎要醒了。

她忙上去:“娘子,娘子......”

薑嫿緩緩睜開眼,小聲道:“夫君呢?”

橘糖一怔,她不能現在讓娘子知道,公子看見娘子病了,還是甩袖走了......

她遲疑說道:“適才小侍去請公子時,公子已經啟程去宮中了,說是要過幾日才能回來。娘子之前說,不要因為這種事情打擾公子,我也就沒有讓小侍去宮中請公子了......娘子若是,我現在讓人......”

薑嫿怔了一瞬,既而垂眸:“不用,自然,是宮中事務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