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樹上的寒蟬:“......”
知曉橘糖特意在逗自己開心,薑嫿也學著橘糖,輕聲道:“那我們說一個寒蟬聽不見的事情......”
*
夜間。
薑嫿點著一盞燈,看著書。
這些年她其實一直也有看書的習慣,隻是近來有些忙,懈怠了。她坐在木凳上那一瞬,下意識看向了懸空的房梁。
......沒有看見那根白綾。
她不知道自己是鬆了口氣,還是心被揪緊,她隻是淡淡地,看向白綾曾經出現的地方,一直看了許久。想到明日要去見薑玉瑩,手中的書,便有些看不進去了。
謝欲晚推門而入時,看見的,便是正在發呆的薑嫿。
書桌上躺著一本半翻開的書,她的指尖,還停留在一側書頁之上,另一隻手,撐著頭,許久都未動一下。
他見房內燭光黯淡,以為她已然入睡,故而未敲門,便入了。
隻是一進來,就看見她發呆的模樣。
謝欲晚停頓了一瞬,到底還是怕,自己陡然出現,會嚇到正在發呆的人。於是他後退一步,輕敲了一下門。
聲音很輕,但是在寂靜的夜,已然足夠。
她眼睫如蝶,側身望向他:“夫君。”片刻,她閉上了手中的書,上前幾步,接過他手中的外袍:“這般晚了,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明日要去早朝,我去讓下人叫水,隻是太晚了,恐歇不了幾個時辰。”
她正欲推開門,就被人從身後抱住。
在外麵清冷矜貴的公子,此時將頭放在她頸間,輕聲道:“告了假,不用去。”想了想,他又補充了句:“明日一日,我都有時間。”
薑嫿一怔,想到了薑玉瑩的事情。明日,是薑玉瑩約她見麵的時間。
若是從前,她當是不會問出這一句。
“你是不想我去見薑玉瑩嗎?”
環住她的手,緊了一瞬,隨後,他平靜的聲音從耳畔響起:“嗯,不想你去。”她的手緊了一瞬,唇似乎要張開,下一刻又陡然閉上。
許久之後,她的聲音,在兩人之間響起。
“......可是我想去。”
說完,她轉了身,直對著謝欲晚。她有些不太適應,但還是望著他,輕聲重複:“可以讓我去嗎?”
她吞咽了一口,鼓起勇氣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你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我不是從前在薑府那個薑嫿了,我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府中事物,我也有打理的很好,對不對?”
她很少這般同他說話。
太......坦誠。
但不知為何,這般,他眉宇間的平靜,也沒有變一分。甚至,許久,都沒有回應她的話。這其實,不太尋常。
許久之後,他無奈摸了摸她的頭:“一定要去嗎?”
便是再遲鈍,她也意識到了,他並不想她去。
為什麼不想她去?
她尋不到緣由。
是怕她答應薑玉瑩的要求嗎?
雖然夫君未親口說過,但她能看出來,夫君對薑玉瑩,不太歡喜。她並不知曉緣由,夫君同大哥是同窗好友,說是同薑玉瑩青梅竹馬長大也不為過。
但從她見夫君的第一眼,看他同薑玉瑩之間的相處,便知道,他不喜薑玉瑩。
能夠讓夫君這般的人,明麵上表露出厭惡,她實在想不到,薑玉瑩究竟做了什麼事情。
她猶豫了一瞬,輕聲問了一句。
“為什麼?”
為什麼不想我去見她?
昏暗的燭光下,青年的眉眼之間,有了一絲波動。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輕聲道:“那你會答應她嗎?”
薑嫿搖頭:“不會。”
一陣風突然吹滅了燭火,薑嫿下意識躲進了謝欲晚懷中。
她看不見的地方,青年的身子僵了一瞬,隨後垂眸將她按入了懷中。
懷抱,很緊。
趁著夜色,他幾乎要將她揉入骨血之中。
她沒有抗拒,隻是溫柔地,用自己的手,回抱住了他。
“謝欲晚,我不會答應她的,我不想......在我們的家,看見她。你讓我去見見她,好不好?不會太久的,一個時辰。”
許久之後,青年低啞的聲音在兩人間響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