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宿醉。
醒來時,猶覺腦袋昏昏沉沉,便伸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一邊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便覺得不對。
床對麵,是一張古色古香的木頭案幾,案幾上麵,是長方形木頭窗扇。
同個時刻,她感覺身邊有呼吸聲。
收回視線,往身邊一瞧。
驚悚莫名。
她身邊,躺著一個眉眼俊美的陌生男子。
男子長發披在枕上,被子隻蓋到腰間,上半身精赤,胸肌結實。
是個尤物。
饒是李丹青一向鎮定,也差點喊出來。
難道昨晚喝醉之後,走錯了房間,還寵幸了這個男人?
她坐了起來,往自己身上一瞧,這一下,傻了。
她上身係著一件魚戲紅蓮肚兜,下身穿著一條寬大的綢褲。
這種裝扮,太過詭異。
發生啥事?
難道她穿越了?
李丹青一甩頭,發現另一件事。
她長發及腰,發質還挺好。
嗬了,這個穿越,還是魂穿。
李丹青再瞧了瞧手,嗯,纖細白嫩。
長著這樣的手,相貌定然不會差。
所以,她這是穿成古代已婚美貌女,身邊這個是美貌郎君。
即是說,現在有房有夫!
好像也不算糟。
李丹青再看看身側的男子,嗯,郎君極美貌,這點令人愉悅。
她清清嗓子,學影視劇中的古代女子,嬌滴滴喊道:“郎君!”
她話音一落,男子猛然睜眼,驚異看著她。
李丹青則驚喜,嘿嘿,郎君長了一對迷死人不賠命丹鳳眼呢。
沒等李丹青驚喜完,美貌郎君已是一躍而起,陰著臉抓住床邊一件衣裳,匆忙套上,疾步朝門邊走。
未待他伸手開門,那門已“轟”一聲,從外麵被人踹開。
一堆古代人湧了進來。
為首一個青衣男子喝道:“奸夫哪裡走?”
美貌郎君見勢不妙,一個旋身,衣袂翻飛,跳上了案幾,“轟”一聲,飛腳踹掉窗扇,隻一躍,就躍出窗子,消失不見。
眾人喊道:“快,出去堵住他,彆叫他跑了。”
在眾人踹門時,李丹青已拿被子包住自己,看著眾人追堵美貌郎君,猶有些回不過神來。
等,等等,這美貌郎君不是自己夫婿,是奸夫?
昨晚上,他們……
現在,被捉了一個現場……
然後,奸夫跑了,留下她應對這個局麵……
這要老命了!
李丹青數了數人頭,這才數出來,湧進來的,共有六人。
兩男四女。
喊話的青衣男子二十歲出頭,這會瞥她一眼,跳上案幾,躍出了窗外。
另一個年輕男子也跟著躍出窗外。
看來是去追美貌郎君了。
房中剩下四個女人。兩個粗壯的,一瞧就是婆子。
另兩個,老些的五十出頭,頭上全是珠釵,臉上敷了厚粉,一臉刻薄相,一瞧就不好相與。
年輕的約二十歲,杏眼桃腮,頗為美貌,但眼神透著一股厭憎。
老婦人這會尖聲喝斥李丹青,“你做的好事,大家都瞧見了,還有何話說?”
李丹青心念急轉,被子下的手狠掐自己大腿一把,眼淚湧了出來,一邊哭一邊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一醒來就這樣了。我什麼也沒做,是有人陷害我的。”
不管原身有做沒做,叫冤就行了。
老婦人厲聲道:“李丹娘,你早前就和爾言眉來眼去的,打量我們是瞎子呢。現下叫人撞破了好事,還敢叫冤。”
李丹青喊道:“我真是被人陷害的,什麼也沒做。”
她一邊喊,一邊用眼角去尋自己的衣裳。
總得穿整齊了,才能喊得更浩然正氣。
李丹青伸手抓住床邊一條長裙,忙忙往身上套。
未及穿整齊,已聽老婦人道:“縛了她,送到祠堂去。”
李丹青暗道不妙,正要下地,兩個婆子已上前,一個往她嘴裡塞了一塊手帕,另一個已是反剪她雙手,迅速縛了起來。
李丹青掙紮,踏足,雙足也被縛了,捆得像個棕子,動彈不得。
外間又有腳步聲,卻是一個嬌俏少女帶著兩個丫鬟跑了進來。
嬌俏少女帶著哭音道:“阿娘,爾言不是那樣的人,你們彆冤枉他。”
老婦人生氣道:“你還幫他說話呢。你救了他一命,還收留了他,誰知道他人麵獸心,與你大嫂……”
她說著,一指李丹青,“奸`夫`淫`婦,不要臉。”
少女不敢置信,氣得臉頰全紅了,顫著手道:“爾言端方君子,定然不會做這樣的事,若有錯處,定是李丹娘勾引他的。”
李丹青聽著這個話,差點撫額。
此時,她倒是判斷出眼前幾個人的身份。
老婦人應該是她婆母,少女自然是小姑子。
杏眼少婦和老婦人不甚親密,態度帶著恭敬,應該也是這家的媳婦。
適才逃跑的美貌郎君,名叫爾言。
沒容李丹青多想,一個麻袋已套向她頭上。
兩人婆子扛起她往外走。
李丹青動彈不得,隻好強令自己鎮定。
她回顧醒後種種。
發現一些不對勁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