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上兩輪注意到野男人有兩個華點。
其一,長得俊美。長一對迷死人不賠命丹鳳眼、八塊腹肌、肩寬腿長、氣質出眾。
其二,冷靜理智。一醒來發現不對,不質問,不猶豫,馬上披衣逃跑。踹窗跳窗的動作一氣嗬成,利落瀟灑。
這一輪,發現野男人一個缺點。
在危機時刻,以自我為中心,不顧他人死活。
還有,野男人以前可能見慣了美人,對美人有免疫力。
楊碧娘長得夠美了,可是上兩輪中,還是表現出對她的嫉妒,並且恨聲說她長得狐媚,有一對勾人狐媚眼。
祠堂四個抬籠的精壯男評價,說她是尤物。
魏淩希見著她時,一臉癡迷,不能自己。
這種種,說明她長得很美,沒準是一個絕色。
但是野男人適才推開她時,下了狠手,一丁點憐香惜玉之情也沒有。
以野男人這相貌這氣質,還有這言行舉止,極可能出身大戶人家,是高門貴公子。
高門貴公子打小被捧在手心,容易養成以自我為中心的性格。
有什麼危險,也是眾人去護他救他,不須他出手護彆人救彆人。
所以危機下,他隻顧自己。
按小說套路,野男人之所以昏迷在林中,有幾種可能性。
其一,他出來遊玩,不慎跌下山坡,滾到林中,昏迷了過去。
其二,他被追殺,途中跌下山坡,滾到林中昏迷,瞞過追兵。
其三,他參與某事失敗,逃了出來,半途跌下山坡,昏迷不醒。
不管哪種可能,窮人家反正養不出野男人這樣的。
李丹青鼻孔裡“嗤”一聲,也隻有高門傲驕貴公子,對美人說話時,才會不客氣,不留情。
魏淩希見野男人指責李丹青,心下不快,架在他脖子上的劍緊了緊。
野男人抬手,若無其事按住劍柄,推了推,冷聲道:“這麼多人圍著我,我還跑得掉麼?撤劍吧,有話好好說。”
魏淩希察覺自己有些緊張,在野男人跟前氣勢有些弱,一時冷哼一聲,撤了劍。
外間傳來腳步聲,嬌俏少女魏三娘帶著兩個丫鬟跑了進來。
一進房,見著房內情景,魏三娘愣了愣,旋即朝魏老太嚷道:“阿娘,這個事定有內情,你們好好查一查,不要冤枉爾言。”
魏老太生氣道:“你還幫他說話呢。你救了他一命,還收留了他,誰知道他人麵獸心,與你大嫂……”
她說著,一指李丹青和野男人,“奸`夫`淫`婦,不要臉。”
魏三娘不敢置信,氣得臉頰全紅了,顫著手道:“爾言端方君子,定然不會做這樣的事,若有錯處,定是李丹娘勾引他的。”
她說著,轉向李丹青,用手指著她,氣恨道:“李丹娘,你是不是給爾言下了藥?爾言早前受傷,失了記憶,他什麼也不懂的。”
李丹青:“……”啊呀,好個清純少女魏三娘。
魏老太有些急,喝兩個丫鬟道:“快送三娘回房,這兒這麼亂,小心被衝撞了。”
兩個丫鬟去扶魏三娘,卻被她甩開了。
魏三娘嚷道:“我不許你們冤枉爾言!”
野男人適時開口道:“三娘,我什麼也沒做,你要信我!”
“昨晚,我明明在房中就寢。今早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你大嫂床上,分明是有人陷害我。”
“三娘,你救我一命,收留我,我感恩還來不及,怎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令你傷心。”
李丹青籲口氣,太好了,野男人很擅長攻心呢。
這當下,知道魏三娘是一線生機,攻心戰用上了。
野男人說自己什麼也沒做過,是明白的。
那麼她這個“同床人”,也是清白的。
他隻為自己分辯,但相當於為兩個人分辯。
魏老太卻不容野男人再說下去,吩咐魏淩希道:“堵了他的嘴,縛了,送到祠堂去,是非曲直,交由族長審問。”
野男人隻看向魏三娘,“三娘,我什麼也沒有做,我不想去祠堂。”
他神態有些委屈,一副求魏三娘保護的模樣。
魏三娘一時心軟得不行,踏前兩步,伸手去推魏淩希,嬌喝道:“我看誰敢動他!”
李丹青差點給野男人鼓掌。
哥們,好樣的。
魏淩希無奈,“三娘,他們兩人躺一張床上,衣裳不整,人證物證皆全,抵賴不了。必須送他們到祠堂。”
魏三娘擋在野男人跟前,“我相信他什麼也沒做。你們要送祠堂,就送大嫂去,反正,爾言不去。”
正吵鬨,藍衣少年阿羽已取了繩索進來。
他一見魏三娘護著野男人,當即嚷道:“三娘,你為什麼要護著他?他勾三搭四,不是好人。”
魏三娘冷哼道:“楊飛羽,我知道你嫉妒爾言,看不得他好。”
楊飛羽氣白了臉,“不識好人心。”
李丹青看出來了,魏三娘喜歡野男人爾言,而楊碧娘的弟弟楊飛羽則喜歡魏三娘。
三角關係。
李丹青一邊觀察“一線生機”魏三娘,一邊留意魏老太。
待見得魏老太朝兩個婆子使眼色,知道她們準備縛她手足,堵她的嘴,馬上喊出來道:“三娘,爾言是被我連累的。”
“大郎在京城高中狀元,想休棄我,另娶權貴之女。”
“婆母怕我糾纏不肯走,又怕大郎休棄元配,將來有人說他負情薄義,就設了局,陷害我和爾言有染,想借此除掉我,給大郎清障礙。”
“三娘,爾言是無辜的。”
證實野男人無辜,相當於證實自己無辜。
眾人聽得李丹青這番話,臉色都變了。
魏老太和魏淩希則震驚,正常來說,還得過幾日,大郎中狀元的消息,才會傳到石龍鎮府衙,府衙再張榜公告,敲鑼打鼓來通知魏家。
京城來人,是快馬前來告知,並交代要在此之前處置了李丹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