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聲。
魏淩希的血濺在李丹青臉上。
“讓我死吧!”李丹青似乎反應不過來,猶在哭叫。
猶捉著魏淩希的手,舉劍往脖子上架。
齊子蟄一刺得手,猛然鬆開劍。
左手把魏老太往前一推,推她去撞李丹青架到脖子上的劍尖。
魏淩希瞳孔急縮。
魂飛魄散。
若母親撞在他劍尖上,有個三長兩短。
這便是弑母。
他顧不得肩膀上插劍,忍著劇痛 ,用力把手裡的劍甩出去。
齊子蟄一躥,伸手接住魏淩希甩出的劍。
一切發生得太快,楊碧娘和兩個婆子愣一愣,才發出尖叫,想衝上去護住魏淩希和魏老太。
楊飛羽先她們一步反應過來,已揮拳打向齊子蟄。
齊子蟄手裡的劍“呼”一聲,刺向楊飛羽。
單打獨鬥,楊飛羽根本不是他對手。
況且,他還有劍。
隻兩三招,齊子蟄就刺傷楊飛羽,一腳把他踏得橫空飛出去,撞向案幾,再摔在地下,一下爬不起來。
此時,魏淩希已撥出肩膀上的劍,喝斥楊碧娘道:“還不去喊人來幫忙!”
齊子蟄在楊飛羽摔出去時,已用左手抓住李丹青衣領,拎著往外走,一邊虛張聲勢,喝道:“誰敢過來,我先殺了她!”
一出房門,他鬆開李丹青衣領,手一抄,攔腰抱起她飛奔。
奔到門外大樹下。
解開馬繩。
抱著李丹青上馬。
兩人一騎,絕塵而去。
這一回,魏淩希和楊飛羽受傷,沒有追出來。
等魏管家帶著護院追出來,已不見齊子蟄和李丹青蹤影。
門房大聲嚷嚷:“爾言挾持大奶奶,騎馬往那邊跑了。”
齊子蟄“挾持”著李丹青,策馬奔入鬨市。
這一輪,跑出來的時辰,比上一輪略早一些。
往後瞧,暫時沒有人追來。
他策馬,拐入鬨市左側一片商鋪前,分辨上一輪洛蘭姑娘馬車停靠的位置。
李丹青靠在他懷裡,這會坐正身子,指著前麵道:“就是那輛馬車。”
齊子蟄勒馬停下。
兩人一騎避在一處商鋪門前的樹下。
他們避的位置很妙,恰好能看見洛蘭馬車的動靜,但洛蘭馬車那個位置,瞧不見他們。
齊子蟄抱著李丹青跳下馬,正要說什麼,突然抬手往她臉上擦,一邊道:“全是血跡。”
血跡已乾涸,擦不掉。
是適才魏淩希肩膀上濺出來的血。
他一躍,躥到樹上,摘了幾片樹葉子,在手上一揉,再往李丹青臉上擦。
他擦得狠,血跡擦掉了,但也把李丹青的臉擦紅了。
他皺眉道:“你的臉皮太嫩了。”
李丹青翻個白眼,“齊公子,是你下手太狠。”
齊子蟄又看一眼李丹青臉上的紅印,“痛嗎?”
他記得她被魏三娘戳臉時,叫得特彆淒慘。
她應該很怕痛。
李丹青垂睫,“有點痛。”
齊子蟄:“嗯,我下回輕點。”
李丹青:“……”
前麵,洛蘭的馬車停下了,車簾掀開,小丫鬟跳下來,拋一塊碎銀子給車夫道:“去買一盒上等線香。”
車夫接了碎銀子,跳下馬車,往右角處一拐,進了鬨市。
齊子蟄觀察一下,調轉馬頭,輕拍一下馬屁股。
馬兒小碎步往鬨市方向跑。
下一刻,齊子蟄和李丹青齊齊上了洛蘭的馬車。
齊子蟄一掌劈昏了小丫鬟,以防她亂叫。
李丹青則伸手掌緊緊捂住洛蘭的嘴,快速道:“洛蘭姑娘,我們沒有惡意,是我家公子有一事相求。”
“你幫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過後給你贖身。”
“贖身後,若有意中人,則幫你撮合。”
“若無意中人,便給你養老,讓你有所依靠。”
洛蘭見馬車突然跳上來兩人,丫鬟也被打昏了,本來驚惶,待見上來的一男一女皆俊美,氣質出眾,瞧著不像賊人,稍稍定神。
當下聽得李丹青說的贖身和養老諸條件,著實誘人,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李丹青籲口氣,低聲道:“如此,我就放開手了,你千萬不要叫喊。”
待李丹青鬆手,洛蘭便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要乾什麼?”
李丹青指指齊子蟄道:“這位是齊公子,我是他的侍婢,我叫巧雲。”
“公子是京城人,帶我來石龍鎮遊玩,在這兒巧遇仇家。”
“仇家現在到處追殺我們。”
“我們想求姑娘帶我們去倚雲樓避一避。”
“再請姑娘喊人悄悄兒去請京城來的郭靖安公子過來倚雲樓一趟。”
“我們有話要問他。”
洛蘭一見“郭靖安”三個字,一下鬆口氣。
因郭靖安確實是從京城來的,這幾日在倚雲樓一砸千金,極受歡迎。
這位齊公子和美貌婢子識得郭靖安,那麼他們說的話,便有幾分可信之處。
洛蘭抬眼,悄悄品度一番齊子蟄。
這位齊公子雖披頭散發,但相貌和氣度,比郭靖安勝出多多。
他還能用這樣絕色的婢子,可知出身不凡。
洛蘭沉吟一下,問道:“若助了你們,到時真個幫我贖身,給我養老?”
李丹青誠懇道:“我們公子不打虛言,他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
洛蘭覷一眼齊子蟄。
李丹青會意,看向齊子蟄,輕聲道:“公子,洛蘭姑娘等你親口保證呢 。”
齊子蟄點點頭道:“洛蘭姑娘放心,等靖安到了,我當他的麵再承諾一遍,讓他做個見證人。如此,可放心?”
洛蘭一聽,喜笑顏開,點了點頭。
她又看看李丹青。
“進我們倚雲樓的,皆是男子,女子太招眼。”
李丹青記得,洛蘭身邊這位小丫鬟,極為裝扮人。
且也記得,這輛馬車內,不單備有女子衣裳,還備有男子衣裳。
她笑道:“讓你家丫鬟給我裝扮裝扮,扮成男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