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捂著胸口,“若不能報仇,我活著也沒意思。”
齊子蟄道:“我明白。”
到了此時,李丹青方問道:“魏大郎到底叫什麼名字?”
是的,第六輪了,她還不知道魏大郎名字。
齊子蟄聽她問自己夫婿名字,有些奇異的滋味。
嗯,她忘記魏大郎名字,魏大郎在她心中,宛若陌生人。
他緩聲道:“魏大郎叫魏淩光,字照之。”
微微一頓,又道:“據三娘說,她這位大哥,風采奪人,是一位極能令女子傾心的人物。”
“三娘還提過,說魏大郎和你的婚事,是早年定下的,魏老太後來想毀婚,魏大郎見過你之後,決意要迎娶。”
“也因此,你進魏家後,魏老太不甚喜歡你。”
齊子蟄在魏家住了一個多月,倒是知道魏家不少事。
他一一跟李丹青說了。
李丹青至此,算是初步掌握了魏家人的資料。
他們談了大半個時辰。
齊子蟄去窗口往外瞧,未見郭靖安蹤影,思忖一下,複歸座,又和李丹青說起話。
齊子蟄朝李丹青道:“丹娘,你雖失了記憶,但蘭心慧質,不是一般女子可比。”
“我與你一道,被沉塘三次。前三次,你機變百出,反應迅速,分析能力強大,若不是被嚴老大和朱老大攔住,我們早逃脫了。”
“今日這次,我奪了劍後,隻說一句話,你馬上反應過來,全力配合我,令我得了時機重創魏二郎和楊飛羽。”
“你若是男子,我們……”
李丹青接嘴道:“我若是男子,你是不是要跟我結拜成兄弟?”
齊子蟄嚴肅點頭,“是。”
李丹青不由笑起來。
笑畢道:“我雖是女子,你也可以把我當兄弟。”
她拍拍手,“來,來,兄弟給你分析一下你的仇敵。”
“咱們現下能擺脫魏家逃出來,但遇上你家仇敵的手下,依然不是對手。”
目前所知的情況,是從嚴老大嘴裡聽到的幾句,以及郭靖安提到的一些情況。
李丹青道:“上一輪,在郭靖安的描述中,你家明顯是顯赫人家。”
“但郭靖安和你說話時,態度雖巴結,倒還正常,待你提及嚴老大的主子,他整個人馬上不正常了,分明是懼怕已極。”
“照此可知,你得罪的這個人,是京城權勢遮天的人物。”
“你若能從魏家這兒逃脫,到了京城,還有一個大麻煩等著你。”
齊子蟄思忖著,問道:“照你分析,我這位仇敵,來頭會大到什麼地步?”
李丹青雙手互搓一下,大了膽子猜測道:“咱們先假設他是一位皇子……”
齊子蟄嚇一跳道:“來頭這樣大,我還有什麼勝算?”
李丹青擺手,“勝算還是有的。對方不敢明著殺你,而是派人悄悄兒追殺,證明有顧忌。他有顧忌,你就有勝算。”
齊了蟄:“有道理。但這假設的身份,還是嚇壞了我。”
他做一副弱小驚怕狀。
李丹青被逗得笑出來。
笑歸笑,但這假設的身份,萬一是真的呢?
還是挺嚇人!
齊子蟄道:“你分析分析,我是怎麼得罪一位皇子的。”
李丹青編故事能力上線了。
“在皇子身份之上的,有皇帝、皇後、太後。”
“真正令皇子顧忌的人物,隻有皇帝。”
“皇子做下一件事,他怕這件事被皇帝知道。”
“偏這件事被你撞見了。”
李丹青決定編一個狗血虐戀故事。
“這個皇子,有一位白月光。”
“但白月光被皇帝瞧上了,準備迎進宮當嬪妃,日子也擇定了。”
“白月光進宮前,到廟裡上香,借上香之機,約見皇子,想了斷這段情。”
“這一日,你也到了這廟裡,不知道什麼原因,就碰巧撞見皇子和這位白月光在幽會。”
“你認得皇子,但不認得白月光。”
“你溜走了。”
“皇子怕他和白月光的事,會被皇帝知道,後果難測。”
“他就派出嚴老大和朱老大等人,追殺你。”
“追啊追啊,追到石龍鎮這兒,你跌下山坡,失去蹤影。”
“然後你被魏三娘所救,失了憶……”
齊子蟄突然抬手臂抱住頭,喊道:“等等,等等……”
他喃喃道:“你編的這些事兒,我怎麼有熟悉的感覺?”
“記起來了,我做噩夢時,有些片斷,就像你編的這故事。”
李丹青被嚇住了,不是吧,不是吧?
我隻是隨便編編故事而已。
你要真個得罪一位皇子,你在這兒逃出去,一樣活不長。
我跟你一夥,我也活不長!
樓梯下麵,傳來香兒的聲音道:“齊公子,郭公子來了!”
齊子蟄抬頭,和李丹青對視一眼。
李丹青迅速站起,貼到他耳邊道:“你既然感覺這故事熟悉,先當它是真的。”
“咱們從郭靖安嘴裡套話,若套出嚴老大背後的主子,是一位皇子,那麼……”
樓梯口有腳步聲。
郭靖安上來了,一邊笑道:“誰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