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沒有,一臉真誠地感謝她才不正常呢。
“我以為你又在懷疑我一肚子壞水,想著怎麼給裴姐姐使絆子呢?”她笑盈盈地看著裴時安說道。
裴時安不是沒想過。
隻是沒想到會被葉初雨當麵說出來。
向來能遮掩情緒的他,冷不丁聽到這番話,也難得神情錯愕了一下,或許是因為葉初雨的眼睛實在是太乾淨了……
在這樣一雙純粹明媚笑眼的注視下,裴時安甚至忘記了反問。
過了一會。
他才不自在地撇開臉。
話卻依舊是接著她的話淡淡問道:“所以你會這麼做嗎?”
“當然不會!”
葉初雨忙道:“我吃飽了撐的還是怎麼?”
葉初雨是不是吃飽了撐著,還是因為彆的緣故,裴時安不知道,但他不在意。
他知道阿姐想進稷下學宮。
不管葉初雨究竟是什麼目的,但這的確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所以先前他才未曾說什麼。
至於葉初雨究竟想做什麼,裴時安懶得理會,他會好好守著阿姐不讓她出事的。
“學宮不好進,你打算去找誰?”
裴時安握著茶盞喝了一口,而後問葉初雨。
想到一個可能,他忽然沉默片刻,手裡的茶碗也放了回去:“你打算找長公主?”
“……嗯。”
葉初雨沒想到會被裴時安猜到,支吾著應了一聲。
稷下學宮是皇家所辦。
雖說對外界也開放,但手續和規矩都繁多。
除非是有人引薦。
而這個“有人”自然得位高權重。
在這一層麵上——
無論是作為皇子的蕭寒,還是如今的朝中新貴陸知斐,都不合適。葉父葉遠聲倒是可以,但他知道蕭溫闌心中的疙瘩,也不可能主動開這個口。
何況他作為一國宰相,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恐怕也不知道裴溪的心思。
——所以能找的隻有“葉初雨”的母親,當朝長公主蕭溫闌。
葉初雨其實心裡還是挺緊張的,莫名其妙占了人家女兒的位置,也不知道會不會被這位長公主殿下看出來。
畢竟她現在不僅是在玩遊戲,而是在遊戲世界中。
但想要提升裴時安的好感度——
這一關她是必須要經曆的。
何況醜媳婦都早晚要見公婆,她這個當人女兒的,也不可能一直不去見自己的母親。
心裡唉聲歎氣的,但葉初雨的臉上還是儘可能地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沒事,你放心吧,我肯定能辦好的。”
大不了她跟“葉初雨”一樣,一哭二鬨三上吊!
蕭溫闌心中有愧自己的女兒,大多時候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請求,她都會同意。
葉初雨在心裡悄悄給自己打著氣。
裴時安能看到葉初雨臉上的擔憂和緊張,他沒想到葉初雨竟然會去找蕭溫闌。
外人不知道。
可葉家或是裴家的人,卻十分清楚蕭溫闌有多不喜歡他們姐弟。
聽說是傅姨年輕的時候和葉遠聲有過一段,如果不是蕭溫闌榜下捉婿,捉住了葉遠聲這個新科狀元,非要與他成親,恐怕這二人早就在一起了。
……葉初雨最開始那麼不喜歡他們姐弟倆,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無論是奪舍還是作秀,她做得是不是太多了?
裴時安皺起了眉,心中好似依舊不肯承認葉初雨是真的變了,是真的想幫阿姐。
沉默凝視著葉初雨。
見她小臉皺巴巴的,眉毛也輕輕擰著。
有那麼一瞬間,裴時安竟然想跟葉初雨說“如果不行就算了,他再想法子”……可那種情緒也隻是持續了一瞬間,在葉初雨看過來的時候,他就立刻撇開了視線,佯裝什麼事都沒有,唯獨抵在右膝蓋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
他何必操心她?
無論蕭溫闌如何對她,這不都是她自己選的嗎?
與他何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