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雨沒瞧見裴時安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猶豫和掙紮,她還在想怎麼讓蕭溫闌答應這件事。
被外頭的冷風一吹,方才回過神。
攏了攏身上,先前被束秀重新披上的鬥篷,葉初雨問坐在一旁一直未曾說話的裴時安:“裴時安,你還有彆的事嗎?”
裴時安依然沒看她,隻沉默地搖了搖頭。
“那我先走了啊。”
葉初雨說著見裴時安沒彆的反應,便直接站了起來。
見他身形單薄的,臉也還蒼白著,葉初雨正想提醒他好好休息,外頭便有小廝提著今日裴時安要用的藥,過來了。
言明正在跟他接手。
而裴時安——
葉初雨幾乎是肉眼可見他迅速皺起的長眉,寫滿了不耐和煩躁。
遊戲中裴時安是最不喜歡吃藥的。
葉初雨推算過,估計是跟他小時候的經曆有關。
幾次回憶中。
裴時安就算病得再厲害,也寧可自己硬挺著,不肯碰那苦滋滋的藥。
也就裴溪在的時候才能勸著一些。
似乎又想起以前勸他喝藥的場景,葉初雨忍不住一笑,她忽然又重新坐了回去。
“我看你喝完藥再走。”
葉初雨見裴時安一臉奇怪地看過來,笑著與他說道,說完就見裴時安那原本就緊皺著的長眉,立刻攏得更加厲害了。
“我過會喝,你可以走了。”裴時安開始趕客了。
葉初雨才不管他,悠哉悠哉坐著,還直接吩咐起言明:“言明,把藥送進來。”
這要換做平時。
言明才不會聽葉初雨的話呢。
可這藥是主子必須要喝的,他這正愁回頭該怎麼勸主子喝藥呢。
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雖然知道自己不該聽這位丹陽郡主的吩咐,但——言明猶豫片刻,還是咬著牙進來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主子砸在自己身上的眼刀有多厲害。
言明硬著頭皮把藥放在桌上。
這次不用旁人開口,他就立刻退了出去,躬著身子埋著頭不敢跟主子對視。
藥剛出爐不久,還熱乎著。
不過從藥房到九昌閣的這條路不算短,一路拿過來,卻也不算燙了。
葉初雨拿手貼了下碗麵。
溫度正好。
她跟裴時安說:“可以喝了。”
裴時安隻當做沒聽到,連看都沒看一眼,便撇開臉沉著嗓子說道:“過會,你先走。”
葉初雨信他個鬼!
果然不是裴溪就很難哄啊。
不過葉初雨在這個遊戲裡,已經準備好當一個打不死的小強了,她毫不氣餒。
看著身邊臉色黑沉沉的裴時安,葉初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突然把臉直接湊到了裴時安的麵前。
這冷不丁的拉近距離。
裴時安被她嚇了一跳,難得提了聲,神情微變,心臟也跟著快了一拍:“你做什麼!”
這樣近的距離。
兩人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裴時安白皙的臉龐霎時紅了起來,不知是被葉初雨氣得,還是因為彆的緣故,他隻是覺得這北地的女子,真是膽大包天!
嘴上沒門。
行為舉止也半點不淑女。
外頭原本一直埋著頭的言明聽到這麼一聲,立刻緊張地往屋子裡看過來:“主子,您沒事吧?”
他說著也瞧見了葉初雨的動作。
神色微變,他正欲抬腳進去,卻被牢牢守在外麵的時桃攔住了:“沒有郡主的吩咐,誰也不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