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之勢瞬間翻轉。
趙桑語被打得一臉血,毫無還手之力,死胖子力氣倒是大得很。
“給我住手!”
眾人忽然聽到一陣男聲,尋聲望去。
初七不知何時出來了。
大家都在看打架,無人注意到他。
他一手拿著柄菜刀,另一隻手,竟然鉗製住了李相公!
“娘子快住手!快住手啊!”李相公驚聲尖叫。
剛才他注意力全在趙桑語和李金貴身上,壓根沒察覺到身後來了人。
再回過神來就刀架在脖子上了。
李相公平日不事農桑,嬌裡嬌氣。
初七本就生得高,比他足足高出一頭,力氣又很大,鉗住後,李相公根本掙不開。
李金貴見狀,撿起一旁的砍刀,坐在趙桑語身上,砍刀抵著她脖子。
雙方對峙。
吃瓜群眾手裡的瓜子兒都嚇掉了,誰都不敢發出點動靜。
村裡打架常有,還從沒見過這陣仗。
這是要死人的節奏啊。
好可怕。
……但還是好想看。
李金貴急忙放話:“你他爹的趕緊放了我相公!信不信我現在就剁了她!”
初七連話都沒說,直接拿菜刀在李相公脖子上拉出道淺淺的口子。
血流下,染紅李相公的衣領。
“初七乾得漂亮!”趙桑語看到,哈哈哈直笑,眼裡閃爍出雀躍的光。
趙桑語轉眼,盯著身上坐著的李金貴,恨恨笑道:“孫子,有種你殺了我啊。不是你說的嗎?我趙二爛命一條,不值錢。”
李相公尖叫,“娘子你快救我!我不想死啊!”
他又半勸半威脅身後的初七,“殺人是犯法滴!按當朝律法,你殺了我,你也得拿命抵命!”
初七聞言,露出抹笑。
村民們看呆了。
嘖,這小郎君,長得是真俊俏,笑起來更是不得了。
紅顏禍水啊。
難怪趙二為他性情大變。
“那可未必。殺人是大案,村裡沒資格判,要先送到縣衙審問。聽說現任太爺家中有八房小妾,極好男色。”
初七也知道自己天生姿色過人,冷笑道,“我初七尚有一兩分姿色,到時候見了太爺,恐怕人家舍不得殺我。與其被你們這種畜生侮辱,我倒真不如去當紅顏禍水,弄死你們再說。”
李金貴聽罷,心裡一抖,就縣太爺那死婆娘的好色德性,還真有可能。
她衝初七破口大罵,“你下賤!你無恥!”
“那也不如你們逼良為娼無恥。”初七環視一圈,最後目光停在趙桑語臉上,“你死了,我一定替你報仇,殺光李家人給你陪葬。”
李嬌娥嬌生慣養,心理遠不如她娘李金貴強大。她還是個超級爹寶女,眼見初七真敢動手,早已嚇得痛哭流涕。
李嬌娥大喊:“初七你彆衝動,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爹?”
初七道:“叫你家的人全部滾出去,並賠償我家損失。你跟你娘跪下,向嫘祖發誓,若以後再來招惹我們,就從此養蠶蠶死,織布布斷,全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裡的人家世代信奉嫘祖,靠養蠶紡織活命。
養蠶蠶死,織布布斷。
可謂是非常毒的誓言。
李嬌娥跑到李金貴身旁。
“娘,你快放了趙二。你沒看到爹脖子流血了嗎!我不要初七了。嗚嗚嗚……我要我爹,你快按他的話做!”
“你!”李金貴氣得發抖,這麼做了,以後可怎麼在村裡抬頭做人。
李嬌娥見李金貴還不肯放人,邊哭邊罵她。
“我明白了,娘你不安好心,陰著心想害死爹!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去鎮裡賣貨時,總去青樓找小倌兒。你就是想看著爹死,好去找你相好的……”
“你這逆子閉嘴!”李金貴吼李嬌娥,生的什麼鬼腦殘玩意兒,現在跟她扯這些。
“你吼她做什麼!你才給我閉嘴!”李相公聽到兩人的話,聲音更大。
李相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破口大罵李金貴沒良心。
“你這殺千刀的,果然跟外麵的小蹄子不乾不淨!老子今天要是死這兒,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哎喲——哎喲——不活了,我不活了!”
說著李相公就把初七的菜刀往脖子上扯,“你砍死我算了,沒良心的死鬼,我不活了!”
兩家鬥毆成功變成李家狗血家庭大戲。
吃瓜群眾:都是戲,好看,愛看。
李嬌娥不管李金貴,撲通一聲跪下,按照初七的要求發誓。還將頭上身上的首飾全摘下來,都扔給初七。
那些首飾足夠賠償今天砸壞的物什。
初七被李相公吵得頭痛,低聲道:“你閉嘴,再吵,我真殺了你。到時候,李金貴再娶個年輕貌美的男人,花你的錢,打你的娃,可彆怨在我頭上。”
李相公瞬間不想死了。
“李金貴,你趕緊發誓!”她氣勢洶洶衝李金貴喊完,臉色瞬間一轉,化為委委屈屈的可憐,“嬌娥兒啊,快勸你娘救救爹爹呀。”
初七冷眼望著李金貴。
今日這局,是死是活,全在於她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