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答應一聲,將魚拿去廚房,撒上厚厚的鹽醃製保存,留著明天吃。
做完這些,他回到房裡將自己擦乾,換身乾淨衣裳。
趙桑語躲在織房裡數張大娘的銀錢,喜滋滋。
初七走過去,蹲在她身旁,將她的褲腿掀開。
方才摔破皮的地方,已是青青紫紫一大片。
初七看著難受,“對不起。”她並未對他做什麼,隻是關心而已,全是他的錯。
趙桑語本來心裡還有些生初七的氣,但她向來吃軟不吃硬,見他這副委屈小媳婦模樣,一下子便消了氣,反倒安慰他。
“沒事沒事,是我不該隨便摸你。不過,你反應也太大了,你好好說一聲就行,我不會碰你。用不著推我,摔著可疼啦。”
初七站起來出去,沒一會兒又回來了,手裡拿著藥膏和棉花。
他單膝跪在地上,將趙桑語的腿放在他另一條腿的膝蓋上搭著,小心翼翼給她上藥。
沾滿藥膏的棉花碰著血肉,疼得趙桑語嘶氣。
初七抬眼望了望她,旋即低下頭,輕輕朝她傷口吹起,動作也越發輕柔。
她的腿細長光滑,比平時暴露在外的皮膚白皙許多,像一節新挖出的嫩藕。
這樣的底色上,傷口愈發顯得猙獰。
初七看似在認真上藥,實則心猿意馬。他一邊痛恨羞恥於自己的想法,一邊又忍不住被眼前的一切吸引,假公濟私,隻想再多塗會兒藥。
兩人難得湊得這麼近,趙桑語免不得也在默默觀察——初七長得還真是好看。
唇紅齒白,鼻梁筆直,下頜線比她的人生規劃還清晰,睫毛卷翹濃密,放根牙簽不成問題。
他要是放在現代社會,當個校草絕對夠格。
要是再活躍點,能唱唱歌跳跳舞,表演下才藝,直接出道當偶像,分分鐘斬獲一堆小迷妹。
可惜,他生於這麼個女尊世界,沒有那麼廣闊開放的舞台。
初七塗完藥膏,乾脆直接將趙桑語打橫抱起來,送到床上躺好。
趙桑語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公主抱,感覺很新奇。
這個抱法會讓人完全窩在男方懷裡,是種很親密的姿態,難怪電視劇裡都少不了此類橋段。
不過,趙桑語卻沒什麼心動的感覺。
初七的確很好,但他們生活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更像是飯搭子或室友。
而且,雖然初七長相屬於時下最流行的花美男小奶狗,偏偏趙桑語對這類型不太感興趣。
她喜歡陽光開朗大男孩,笑起來牙齒比臉白的那種體育健將。
比如,她初戀兼前男友。
想到這裡,趙桑語臉上笑容減少了幾分。
但是這種體育男吧,往往又喜歡膚白貌美大長腿的性感禦姐,而不是她這種小雞仔。
再次比如,她那該死的初戀兼前男友。
等到初七把趙桑語放下時,她的臉色已經黑得跟鍋底一樣了。
這一晚,兩個人的心情都很不好。
隻有牛棚裡的牛哥睡得極香,夢裡還在反芻嚼嚼嚼。
······
次日,三人各就各位。
張大娘進城,初七在家算賬畫圖稿,趙桑語則準備好禮物,前往村長家拜訪。
雙鵝村的村長姓王,平時手裡總端著個小茶壺。
趙桑語根據王村長的喜好,帶了一袋小米、兩盒茶葉以及一筐雞蛋。
對於商貿欠發達和物質落後的古代村莊來說,這些東西很拿得出手。
遇上收成不好的年份,一袋小米加一筐雞蛋足夠當彩禮娶個郎君回家,好點兒的茶葉普通人壓根喝不起。李鰥夫茶棚裡用的茶,粗得不能再粗,還都是茶葉渣子。
王村長聽聞趙桑語的來意後,表示十分理解。
“你家那房屋,的確破舊得不成樣子,是該重新捯飭捯飭。至於說張大娘,她上了年紀,房子也是破得隨時會塌,難得你有心,願意照顧她,可以說是為村裡做表率,我作為村長當然得支持。有句話說得好,叫老吾老什麼什麼來著……”
趙桑語接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村長您真有文化。”這個時空居然也有孟子的著作。
王村長聽她誇自己,很高興,“對對,就是這個。趙二你有長進啊,我很欣慰呀。”
王村長小時候沒念過書,成年後才艱難認得百八十個字,最愛人誇她有文化。見趙桑語能接上話,十分開心,拉著她說了許久古人雲。
雖然一句話能有三處錯,但趙桑語十分上道,拿出畢生情商,花樣誇讚,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終於得到批文的許諾。
出門後,趙桑語擦擦汗:我的神啊,這輩子沒這麼舔過誰,以後再也不敢嘲笑舔狗。
王村長家在趙桑語出門後,則另有一場戲唱。
村長相公等趙桑語離開才出來。
王相公自認比村裡那些泥腿子高一等,他可不願意跟亂七八糟的外姓女人打照麵。
趙桑語一進門,王相公就在後頭窺視,主要是看人家帶了什麼禮物。
王相公坐到王村長旁邊,蔑笑道:“一袋小米、兩盒茶葉,一筐子雞蛋……趙二可真好意思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