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這是命令(1 / 2)

臣妻。

陳公公聞言一個手抖傘簷向下傾斜,而顧宴風生的高,雨水順著他的鬢角向下淌去,不等陳公公告罪,顧宴風冷冷丟下一句:“滾開。”

行至東宮辰陽殿,東宮眾人見太子殿下淋著雨抱著一個姑娘,雖是雨水細密,可二人發間皆染了水汽,眾人見東宮總管太監李公公垂首立在那裡不語,其他人也都不敢多嘴,去殿內侍奉的侍奉,準備熱水的準備熱水,有條不紊。

入了內殿,顧宴風才將褚朝雨放下,見她因為慍惱眼尾泛著潮紅,眸中氤氳,一副他欺負了她的模樣,他倒是覺得好笑,又嚇她:“臣妻?有意思。”

顧宴風話語輕佻,帶著幾分玩味,褚朝雨向後退了幾步抬眸瞧他,眉目間寫滿困惑,亦帶有幾分畏懼之意。

她看不明白顧宴風,猜不透他要做什麼。

她垂眸屈身行禮:“殿下莫要與妾身玩笑,若是婆母找不見我要著急的。”

顧宴風看了她一眼,絲毫未有顧忌,將身上被細雨染濕的外衣解下扔在一旁,雲淡風輕的靠在軟椅上,修長指節來回敲打著椅沿,淡淡道:“你是想讓孤命人告知你婆母你在東宮,無須著急?”

說完,他唇角露出狡黠笑意。

褚朝雨輕歎了口氣,若是被人知道她被太子殿下抱來東宮,那她以後更彆想過安穩日子了,國公府最是看重女子規矩禮儀,若是被婆母知道,後果隻會比她猜想的更重。

而眼前這人一副世事不擾的清閒模樣,顯然是故意的,褚朝雨嗓音中帶著一絲乞求:“殿下,您有話不妨直說。”

褚朝雨話語中暗含著的卑微狠狠刺在了顧宴風心間,他神色突然沉了下去,一旁給他添茶的宮女手晃了又晃。

顧宴風抬手,內殿裡所有人悄然退了出去。

他目光深沉望著褚朝雨,許久,他冷笑了聲:“孤沒什麼與你說的。”

他的話語未儘,褚朝雨卻再沒聽到後話,顧宴風語氣中不帶絲毫喜怒,而她後知後覺,似乎能猜到他未儘的話。

那些說出口依然無濟於事的話。

這時,有宮人端著托盤行進內殿,低聲道:“殿下,奴婢來給這位姑娘送乾衣服。”

顧宴風看向褚朝雨,她雖被他抱在懷中,身上衣衫卻也被雨水染濕,她身子骨如今太弱,難免不會著涼,他命令道:“把衣服換了。”

褚朝雨垂眸:“謝殿下賞賜,妾身無礙。”

她自是不會在東宮換衣服。

“這是命令。”

褚朝雨立在那裡,依舊沒有要接過來的意思,她知道東宮太子的命令不容拒絕,可她若是換上了又要如何與他人解釋?

褚朝雨思忖再三,發覺那道目光越來越有威壓時她‘噗通’一聲跪在了梨花木地板上:“妾身——”

不等她說完,顧宴風從軟椅上起身,一把將她拎起來,神色間隱隱可見慍怒之氣:“沒有孤的允許,不許跪孤。”

她怎麼可以跪他。

不可以。

褚朝雨此刻隻覺腦中塞滿了雲霧,讓她片刻都不得清明,她今日是來隨婆母一同赴宮宴,隻想不出差錯的再隨婆母回府,此時卻是發生了這些事。

她無奈輕歎了聲。

正無措間,感覺到顧宴風傾身向她靠了過來,離得她極近,甘鬆香向她壓來,褚朝雨下意識向後退,顧宴風卻突然伸出手扒.開了她的衣服,她正惶恐,聽得顧宴風低聲問她:“怎麼傷的?”

褚朝雨緩了心神,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脖頸處的傷口處。

褚朝雨極力退後,想要離得他遠些,試圖平靜的回他:“府中狸奴性子烈,被它抓的。”

她又後退了一小步,顧宴風也不攔著,隻她退一步他便跟上一步,直到褚朝雨無奈輕歎不再後退,顧宴風淡聲道:“彆動。”

褚朝雨乖乖的不動。

她今日雖穿著高領錦衣,可離得近了輕易便能瞧見她脖頸間的傷,他側首吩咐:“取傷藥來。”

褚朝雨急忙拒絕:“府中有藥,不勞太子殿下了。”

她處處與他保持距離,句句與他撇開關係,顧宴風有些不耐,以上位者的威嚴道:“你若再多言,孤便治你入東宮□□儲君之罪。”

褚朝雨一雙眸子放大,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強行將她抱來東宮,還說她□□他?

雖然是無稽之談,可顧宴風說的認真,神色冷沉,讓褚朝雨不得不相信她若再多言顧宴風真的敢這般做。

她乖乖不語了。

宮中侍奉主子的人最善察言觀色,見太子殿下如此待一個女子,且還是第一次抱女子入東宮,取來的傷藥也是極珍貴的禦貢之品。

顧宴風給褚朝雨上了藥,整個過程顧宴風似是很認真,卻也似故意將藥塗得很慢,褚朝雨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她的側顏上,可他手上的動作卻又沒停。

微涼的指腹觸在她已經有些結痂的可怖傷口處輕輕摩動,他的動作極慢,泛著甘鬆香的氣息充斥著褚朝雨的鼻息,也拂在她耳邊,褚朝雨覺得太難熬,而當她發覺太過難熬時,顧宴風上藥的速度似乎更加慢了。

比蝸牛爬行還慢。

他故意的。

褚朝雨索性閉上了眼,心中默念清心咒以讓自己平靜。

“老實回答我,誰撓的你?”顧宴風又問了一遍。

狸奴抓的,當他是三歲小孩嗎?

從耳後直蔓延至鎖骨處,那麼深的指甲印記,心狠手辣又帶著怒氣,狸奴可沒這麼大力氣,也不會對她有這麼大的怨氣。

顧宴風問完,又自顧自的說了句:“不願說算了,孤命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