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蕭依舊溫和道:“這是我向太子殿下求來的,母親也應允了,怎能不去?我知你生性自由,在國公府中定是悶壞了,出城去莊子裡暫住之事如今也不成,這次便帶你出去遊玩半日。”
雖是他說的坦然且認真,褚朝雨還是拒絕道:“我跟去——怕是不妥。”
秦南蕭突然笑了:“小藥,莫不是你對太子殿下心中還有情?”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似是在打趣她。
褚朝雨放下手中的湯勺,認真的回他:“既然我與你言說了此事,心中便是坦然的,你讓我同行,我便與你去遊玩半日。”
秦南蕭又給她添了半碗粥:“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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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辰陽殿內,顧宴風坐於桌案前,神色淡漠的翻看折子,金鱗衛統領裴立立於殿內恭敬回稟:“殿下,秦家大公子秦廉為人不正,極好女色,去年曾在長安街春月樓裡因一風月女子與人爭鬥毆打,更是在上京城以國公府權勢欺人。”
裴立說完,抬眼向桌案處看去,顧宴風依舊在認真的翻看折子,似是充耳未聞,片刻後,裴立才聽太子殿下語氣幽淡的說道:“裴統領晚了半盞茶的時間。”
裴立垂於身側的手微蜷了下,垂首道:“屬下知罪,請殿下責罰。”
顧宴風抬眸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嗓音不疾不徐道:“緊張什麼,說說。”
裴立怔了一瞬,一旁的陳公公給裴立使了個眼神,太子殿下這是要聽他的解釋呢,裴立會意道:“屬下入宮時碰見了陛下身邊的徐公公,徐公公跟屬下問了些事,就耽擱了。”
顧宴風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隨口道:“有理有據,孤不罰你。”
裴立鬆了口氣。
顧宴風眉頭微蹙,默了片刻才道:“孤要的不是這些。”
裴立思忖間,回道:“屬下再去查。”
太子殿下要的是能將秦廉釘死的證據。
顧宴風將手中的折子隨手扔在一旁,修長手腕抬起將桌案旁的紅玉短笛拿在手中把玩,直至夜深,桌案上的冷茶被他一飲而儘。
三日後,清晨落了會雨,待褚朝雨梳妝一番後雨便停了,隨秦南蕭一同做馬車前往城外皇家寺院,與他們同行的還有秦南蕭的妹妹秦宛。
秦宛與秦南蕭是秦夫人近不惑之年產下的雙生子,秦南蕭喚秦宛妹妹,秦宛喚秦南蕭弟弟,這次出行,是秦宛喊了好幾聲哥哥換來的。
照秦南蕭的話說,秦宛能屈能伸,似隻縮殼的烏龜。
馬車行至城外皇家寺廟時已是一個時辰後,初夏景致怡人,處處透著靈動,秦南蕭見褚朝雨麵頰露出笑意,知她喜歡這裡,笑道:“聽聞皇家寺廟後院有一處果林,那裡的杏子早幾日便已熟透,小藥可去摘些來吃。”
褚朝雨有些欣喜,往上京的方向望了眼:“我可以自行去嗎?”
她雖是疑問,可那雙眼眸裡寫滿了期待,秦南蕭頷首:“可以,我與秦宛在這裡等著太子殿下便是。”
秦宛也極想去後院摘杏兒。
可她更想見太子殿下,忍了忍,還是沒將要同褚朝雨同去的話說出口。
皇家寺廟建在半山腰處,景色怡雅,給褚朝雨帶路的僧童言說這裡是塊風水寶地,已傳承至上百年之久,常有皇室中人在此居住。
這僧童將寺廟淵源講解一通後,並未閒下來,一張小嘴叭叭的說個沒完,說到最後,他打量了褚朝雨一眼,明明個頭才到褚朝雨肩膀處卻一本正經道:“我雖比不得我師父,卻也能觀人一二,貴人近來入夜多夢,若不及時破解,怕會有魘症,我與貴人也算有緣,有安神香囊送與貴人。”
褚朝雨正欲言語,僧童看向她身旁的小蠟:“這位姐姐隨我去吧。”
小蠟看向褚朝雨,眉目裡寫滿了這僧童總這般多話,怕不是個忽悠?
褚朝雨四下看了眼:“你隨他去吧,還有幾步遠就到後院了。”
小蠟不滿的跟著僧童去了。
褚朝雨來到寺廟後院果林時才發現這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