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雨不解的看著他,還以為顧宴風在出神,她又道:“殿下,你的玉笛——”
顧宴風坐直了身子,眉目間泛著笑意:“給孤係上。”
褚朝雨往那腰間鞶帶處看了眼,本帶著些柔和的麵容突然冷了下來。
她將手中的紅玉短笛給他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屈身行禮道:“殿下早些歇著,我夫君還等著我回去呢。”
顧宴風被她的話氣笑了,她夫君還等著她回去呢,這是在提醒他她有夫君?
褚朝雨在告誡他——
過分。
他眸色冷沉,心底浮起燥氣,可看著那道清麗的身影快步走出辰陽殿,終是沒將人再喊回來。
翌日一早,褚朝雨換上顧宴風命人送來的一套青紫色繡蜻蜓的錦衣,小蠟侍奉著她換上後,還不忘說一句:“小姐,真合身。”
褚朝雨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昨晚顧宴風的行為,這件衣服她穿上確實合身,簡直比被人量著尺寸做的還要合身。
顧宴風還真是把尺子。
昨夜還是萬裡晴空,今早褚朝雨出門的時候落了雨,行至辰陽殿時,顧宴風已經在等著她了,褚朝雨行禮後問他:“殿下,我是來遲了嗎?”
顧宴風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很嚴肅的回她:“沒有,走吧。”
褚朝雨乖乖的坐上馬車。
兩輛華麗的馬車一前一後駛出東宮,褚朝雨的馬車跟在後麵,她撩開布簾雙手交疊放在窗沿上,嬌小下頜趴在那裡,盯著窗外的細雨瞧,清晨的雨帶著絲涼意,天幕微暗,遠山霧氣繚繞,顯得長安街上有幾許清冷之意。
事實上,這個時辰的長安街已經熱鬨喧嘩,隻是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一切外物視若無睹,心中寧靜,一切都靜了下來。
前方的那輛馬車裡的人同樣在望著窗外雨簾,不過倒沒她這般愜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顧宴風朝她的方向看去,隻能看到一張半露在車窗外的嬌靨,顧宴風輕笑了下。
清晨的雨——朝雨。
那時,小姑娘曾在他養傷不能隨意走動時怕他無聊,整日陪在他身邊與他聊天,她告訴他她的名字是她爹爹給她取的。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溫暖而有靈氣。
他當時告訴她:“你的名字取得很好。”
顧宴風又朝著那輛馬車望了眼,這套青紫色繡蜻蜓的錦衣她穿上很好看,像隻靈動的精靈讓人瞧著就會心生愉悅,代表著無儘美好。
今日晨起他本想對她說一句:“你的尺寸孤還真是摸得很準。”
可又怕此話一出,會影響了她一日的心情,惹得她不悅。
她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許是被人在心中念著,顧宴風心中想到這些時,褚朝雨偏過頭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