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雨有些慌。
顧宴風卻又向她靠近了些,看到她這副不安模樣,他更起了心思,微微俯身盯著她瞧,直到二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一掌。
褚朝雨有些緊張的垂下眼睫:“殿下還有事嗎?”
顧宴風似是充耳未聞,又向她靠近,褚朝雨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甘鬆香向她襲來,她不敢再言語了,顧宴風實在離得她太近,她不止被他身上的氣息圍繞,還能聽到他有些克製的呼吸,她一雙手在身側攥的緊緊的,可顧宴風根本不回她的話。
她若再向後退,就會摔倒進軟椅裡,而顧宴風在故意逼她,讓她向後退,直到退進身後的軟椅裡。
褚朝雨又問:“殿下——”
顧宴風貼在她耳邊清潤的嗓音低聲道:“彆動。”
褚朝雨秀眉微蹙,閉了閉眼。
顧宴風生的高,他又俯了俯身湊得她更近,看到褚朝雨白皙的臉龐泛著桃紅,一雙澄澈的眼眸根本不敢抬起看他,他不禁輕笑了下,耳根子都紅了呢。
顧宴風突然伸開手臂虛抱了她一下,懷中的女子就如一隻兔子般被他寬大的胸膛包圍,他瞧著她閉緊眼睛的模樣,生怕她睜開眼睛時眸中含著淚。
顧宴風撤開了身子,打量著她,嗓音清淡道:“孤命人給你做了件衣服,不知尺寸是否合適,”他略思忖了下:“孤隻抱了你一次,倒是挺準的。”
褚朝雨感覺到無形的重壓不見,睜開眼看他,眸中多少有些怨惱。
顧宴風眼力極好,瞥了她一眼,坐在她身後的軟椅上悠悠的瞧著她:“適才為何不拿匕首對著孤?”
褚朝雨心中輕歎,他倒是把自己和秦廉劃為一類了。
她回道:“殿下不是那般的人,我自不會拿匕首對著殿下。”
顧宴風雖不知她是真心還是假意說出這句話,倒是挺受用,他說道:“明日一早宮人會將衣服送去月清殿,你換上跟孤出去一趟。”
褚朝雨問:“去哪?”
“向府。”
褚朝雨若有所思,淩肅今日與她說的話回蕩在耳邊,她偷偷看了顧宴風一眼,低聲問他:“殿下,那個人——為什麼背叛您?”
顧宴風倚在軟椅上,下顎微抬睨著她:“淩肅都與你說什麼了?”
褚朝雨想了想:“說的大差不差了——”
顧宴風示意她坐在一旁,褚朝雨乖乖坐在了那裡。
“那個人是我們幾人中心思最重的一個,我們一起長大,一起進學習武,在一起久了就會多出些比較來,他多疑敏感,我曾勸過他莫要爭強好勝,可他還是走了歧路,匈奴首領許諾給他高官厚祿,甚至隻要他能取我首級便助他在草原稱霸一方。”
褚朝雨聽得認真,本以為顧宴風還會繼續說下去,可他卻沒再說了,顧宴風注意到她眼眸中的期待,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小藥,沒了,隻是因為權利,滿足那顆心,他可以背叛孤,可以背叛他的國土。”
他說的雲淡風輕,褚朝雨輕歎了聲。
今夜是個晴日,清甜晚風拂進殿中,褚朝雨坐在那裡有些出神,顧宴風曾為了救這般一個人性命都差點折進去,他身為皇室子弟,卻不以貴賤來衡量人命,重情重義救回來的人卻要下毒害他,還害死了他另外一個摯友。
她回過神來,突然想到什麼,從袖袋中取出那支紅玉短笛遞給顧宴風:“今日一早便要給殿下的,一時忘了。”
從她在袖袋中將紅玉短笛取出來的時候顧宴風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桂花香,甜而不膩,淡淡的散發出來,他隻是看著,並沒有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