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依舊前行,車簾被風吹動,馬車內的人好似聽不得,陳公公給秦南蕭使了個眼神,示意他躲遠點。
陳玉生知道,太子殿下根本不願意見到秦家小公子,他念著秦南蕭給他占卜解惑的事上,覺著還是提醒他離得遠些。
秦南蕭知道陳玉生是何意,卻並未聽從,他提高嗓音道:“殿下,臣妻生了病,請殿下派人去請太醫來為臣妻醫治。”
馬車倏地停了下來。
顧宴風吩咐了陳玉生親自去太醫院請太醫後,下了馬車,看了秦南蕭一眼,眸中帶著暗沉情緒,冷冷問道:“誰還去請太醫了?”
秦南蕭回他:“小蠟去辰陽殿尋過李公公,李公公命人去請了,隻是一直未至。”
顧宴風嗯了聲,大步向月清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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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的張太醫給褚朝雨搭了脈,又開了藥後在月清殿偏房裡候著了,小蠟與巧兒去煎藥,殿內隻剩躺在床上的褚朝雨和立在那裡的顧宴風與秦南蕭。
秦南蕭思忖許久,先開了口:“殿下與小藥置氣可是因著殿下認為她喜歡微臣?”
顧宴風不置可否。
秦南蕭又道:“小藥她並不喜歡我,殿下儘可放心”秦南蕭頓了頓:“還望殿下能待她好些。”
秦南蕭知道,顧宴風不止是因為置氣小藥喜歡他,更多的是他覺得小藥不再喜歡他,而對於這件事他沒有辦法,他隻能看著小藥說她要過自己的生活,她給自己的夫君裁衣,心心念念的都是此時此刻的生活。
可小藥喜歡誰,那是她自己的事。
顧宴風默了默,以告誡的語氣對秦南蕭說:“你答應給孤的東西要儘快了。”
秦南蕭應了聲:“殿下放心,不會讓您等久的,微臣有些困倦了,勞煩殿下幫忙照顧一下小藥。”
秦南蕭說完就去了書房。
顧宴風坐在床榻邊上,看了褚朝雨一會,將她額頭的巾帕取下來在一旁的水盆裡重新浣洗了遍又給她搭了上去。
小蠟將煎好的藥端過來,顧宴風將褚朝雨扶起給她喂下,小蠟那時就在一旁候著,心中思緒繁雜,她見過的太子殿下向來都是拒人千裡冷冷清清的,有時候還挺嚇人,可,可眼前的人眉目間不僅全是溫和之意,給小姐喂藥時的動作也是那麼溫柔,小蠟看的眉頭皺了又皺。
看來她猜錯了,太子殿下對小姐當真是不一般呢。
直到顧宴風將喂完藥的玉碗遞過來,小蠟才回過神來,顧宴風看了她一眼,吩咐道:“出去。”
小蠟乖乖的退了出去。
——
顧宴風在褚朝雨床榻邊守了整整一夜。
褚朝雨醒來的時候,顧宴風正坐在一旁翻看著一遝卷宗,她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些眼花了,竟是將秦南蕭看成了顧宴風。
褚朝雨的燒已經退了,她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才確定她沒有看錯人,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顧宴風。
昨日的記憶又充斥在頭腦間,褚朝雨下意識拿被褥將自己蓋的嚴實些,問道:“殿下怎麼會在這裡?”
昨日她發了高燒,暈暈乎乎的並不知道顧宴風來過,更不知道是他給她喂的藥。
顧宴風將手中的卷宗放至一旁,上前來觸她的額頭,褚朝雨急忙躲開了。
顧宴風伸出去的手撲了個空,倒也沒生氣,冷冷道:“能躲開孤,看來燒是退了。”
褚朝雨垂眸不去看他,也不言語。
“想吃什麼,孤吩咐禦膳房去做。”
褚朝雨抬眸看了他一眼,回道:“沒胃口。”
她雖是燒退了,一張小臉卻是沒有幾絲血色,本就受了寒又心情鬱鬱的做了噩夢,顧宴風在一旁瞧著,她剛睡醒時的樣子倒是有幾分氣性在,垂著的腦袋楚楚可憐的模樣,顧宴風這一刻突然意識到昨日他不止把她欺負哭了,還給欺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