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落著雨呢,非要讓她陪他在外麵走了那麼久的路,她如今身子單薄,涼風吹得久了,自是容易著涼,他昨日在向府用了些酒,雖隻淺酌,卻也怕讓她去辰陽殿內不妥,才會讓她陪著在外麵走走的,沒成想,竟是生病了。
他隨口問道:“孤昨日醉了,都跟你說什麼了?”
褚朝雨猛然抬頭,不解的看著他,昨日顧宴風說的那些話——他自己都不記得了?怎麼可能,他分明隻是淺醉,不會不記得的。
顧宴風見她一雙澄亮的眼眸裡滿是質疑,輕咳了聲:“到底說了什麼,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褚朝雨看不出來他說的是真是假,顧宴風如今的情緒極少外露,她看不懂,輕聲回道:“沒什麼。”
顧宴風輕笑了下,她說沒什麼時分明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顧宴風打趣她:“孤今日覺得舌尖疼,難道是你咬我了?”
褚朝雨:……
顧宴風臉皮真厚。
昨日的記憶又襲上心頭,她覺著臉頰有些燙,趕他:“殿下,我要起身了,你出去吧。”
顧宴風看了眼一旁桌上的卷宗,又看向褚朝雨:“這些卷宗先放在這裡,孤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沒等褚朝雨回絕,顧宴風就出了內殿,褚朝雨輕歎了聲,有些許無奈,顧宴風昨日說過的話他自己竟是忘記了。
不過,忘記了也好。
隻要不惹怒他,等過段時間秦南蕭忙完,就可以離開東宮了。
——
顧宴風一宿未合眼,回到辰陽殿歇了兩個時辰,醒來後喚來他的近身侍衛林峰,語氣平淡的問道:“處理完了嗎?”
林峰恭敬回道:“已處理乾淨。”
“下去吧。”
林峰離開後,陳玉生輕手輕腳的進了內殿,詢問道:“殿下可要用膳?”
顧宴風輕嗯了聲。
陳玉生急忙出去擺膳,東宮裡的總管太監突然就不見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定是殿下下了令,李全盛去見了閻.王爺,這也算是好的了,沒給他留一口氣在詔獄裡吊著。
今日一早,殿下回辰陽殿時李全盛便已在辰陽殿外跪著了,跪了整整一宿,說來說去不過就是他派了人去太醫院請太醫來,可偏偏李忠是個笨手笨腳的,昨夜落雨路滑,他一不小心給滑到了,更不巧的是滑到的時候腦袋撞在了一旁的一塊石頭上,當時就昏迷了過去,這才會耽擱去請太醫的時辰,讓國公府的小夫人遭罪了。
陳玉生長歎了聲,這李全盛也是從前在陛下身邊伺候過的人,傲氣的過了頭,因著他在陛下身邊當差時皇後娘娘待他像條狗一樣踐踏,他心裡便生了怨,連帶著國公府的人也不待見,如今國公府的小公子和夫人住在東宮裡,需要找他幫忙時可不是要拿拿架子。
李全盛也是個一時迷了心糊塗的,殿下待小夫人什麼樣難道他不清楚嗎?就算是殿下對小夫人是一時興起,那也得供著,一不小心,這不就沒了命了。
陳公公麻溜的去備好了午膳。
顧宴風用了午膳後去了月清殿。
褚朝雨正在給秦南蕭縫製中衣,有一件已經縫製好了,這件她也不想拖著,就忙活起來了。
顧宴風走至她身邊看了看,神色嚴肅的斥責道:“病好了嗎就忙活。”
褚朝雨看著他這麼凶的樣子,沒有說話。
她今日一早用了早膳後身上就有力氣了,她覺著已經沒什麼問題了才會忙活的,她默了一會,才又抬眸看向顧宴風:“殿下留在這裡的卷宗還在那裡放著呢。”
昨晚顧宴風給她喂藥時她迷迷糊糊的並不知道是他,小蠟與她說顧宴風在這裡待了一夜,而且一夜都在翻看卷宗。
她還一不小心看到了卷宗上的內容。
顧宴風隨口問:“知道是哪宗案子嗎?”
褚朝雨誠實的點了點頭,有些怯怯的說道:“殿下,我今日早起路過時不小心看到了幾個字,就——看了卷宗。”
顧宴風坐在她的小桌案旁,飲了口茶,隨意道:“放在那裡就是給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