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她待他的情義多麼真切,多麼無可替代,深情到讓她說非他不可,他知道是他失信了,沒有赴她的三年之約,可她不該將感情之事也看的那麼淡漠,像個木人一樣隻有規則,沒有一絲留戀就去嫁了彆人。
是她阿娘的囑托也好,是她姑母的逼迫也罷,她嫁了彆人,他對她始終有怨氣,怨她不該對他這般客氣,怨她那麼想和秦南蕭好好過日子,怨她心裡沒一點他的位置。
那日她說過的話又泛在他心間,她說——年少時的情義沒那麼深刻,可明明是她曾堅定不移的說要嫁給他。
他終究是被那個小姑娘澄澈的眸光給騙了。
褚朝雨聽到顧宴風的問話垂下了眼眸。
過往之事,多說無益。
顧宴風也不再問。
——
翌日一早,褚朝雨睡了個懶覺。
她不想起身,隻想一直躺在榻上使勁睡,至於睡到什麼時候她自己也不知道。
秦南蕭見她不願起,確定了她沒有生病後才放下心出了月清殿,他這幾日都挺忙的,褚朝雨問他在忙些什麼,他也不肯說。
褚朝雨用過早膳後又睡到了申時,醒來後小蠟笑著說道:“小姐,長公主殿下來了殿中呢,見你還睡著,就沒讓喊醒你。”
褚朝雨問:“義母她可有事?”
小蠟搖頭:“無事,說是太子殿下讓她來看看你,陪你說說話。”
褚朝雨一覺醒來本是歇的很舒服,聽見小蠟提起顧宴風就覺得心口堵得慌,她隨口應了聲,不知顧宴風是什麼意思,還讓長公主過來看看她,陪她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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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日一大早,顧宴風下了早朝就去了偏殿慶安長公主處,他直言道:“姑姑可否幫我去月清殿看看她?”
極為客氣。
長公主當時都有些愣了,正在染蔻丹的指甲都不禁抖了抖,這幾年顧宴風與她說話極少有這般溫和過,她瞪了他一眼:“你怎麼欺負人家了?”
顧宴風輕蹙了下眉,他昨晚送她回月清殿時對她說了句狠話,他後來想了想,話說重了,她回到月清殿裡沒準會偷偷抹眼淚,卻也有自知之明她現在定是不想見到他,便來尋長公主了。
“姑姑去便是,您想要的城外那處有活水泉的莊子我已命人買下。”
慶安長公主噗嗤一笑:“倒是知道孝敬姑姑了,”隨後她又輕歎:“看在你這麼孝敬姑姑的份上,姑姑替你把那小姑娘給哄開心了去。”
顧宴風垂眸輕笑,小姑娘,確實也還隻是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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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朝雨洗漱了一番後就來了慶安長公主這裡,與她言談間她才知道昨日是德元皇後的忌日,顧宴風才會讓她陪他走走,還要她陪他喝上一杯。
前兩日傳的人人後怕的邪祟突然就不見了,變成了德元皇後來找皇後娘娘索命,所以皇後娘娘才會突然病倒,用了藥也不見好。
宮人們都不再怕了,反倒私下裡議論紛紛的,議論的多了,德元皇後與如今的皇後娘娘之間的事就被扯了出來。
宮人們議論的大多不過就是後宮如何爭寵,爭寵之時用了哪些手段,褚朝雨對這些虛虛實實的話語並不在意,反倒是長公主的話落在了她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