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傳我皇兄獨寵皇後一人,整個後宮如同虛設,卻不知其中真實原委,當初皇兄冬日狩獵,一不小心驚了馬,傷到了根本”長公主說著,見褚朝雨不再看著她,反倒是垂眸聽著,她更加相信外麵的傳言了,這國公府的小夫人還真得稱作是小姑娘,八成還未經人事呢,長公主輕笑了下:“事後,那日凡是與驚馬之事相關之人都被抓了起來拷問,倒是查出來了,可那人嘴硬,直接咬舌自儘了。”
“自那以後,一個帝王無法儘人事,當時宮中才隻有三個孩子,加上德元皇後腹中的統共才三子一女,”長公主目光悠遠,似是憶起了往事,神色複雜:“偏偏在一次外出時,皇兄認識了秦家女,也就是現在的皇後,此後便獨寵她一人,半年後她還有了身孕。”
褚朝雨不禁好奇,這世間還有這般事?
長公主笑瞧著她:“本宮也覺得稀奇,太醫院的人還說曾在古籍裡看到過類似之事,誰也道不清是為何,這般便有了後宮妃嬪眾多獨寵一人的佳話。”
長公主似是有些不滿:“讓她秦家的祖墳都冒了青煙,德元皇後是皇兄發妻,都被她給擠了下去。”
長公主說著,很是傷感,若不是因著陛下與皇後之間的這些牽扯,顧宴風早就將皇後黨鏟除了,皇後這些年利用陛下的寵愛在朝中結黨營私,但凡做的事不是很過分,陛下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顧宴風,在等待某個時機。
某個可以將敵人一擊斃命的時機。
褚朝雨在長公主這裡閒話了許久,心中煩悶也少了些許,昨夜顧宴風送她回月清殿時,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你父親不是教你守信嗎?說非孤不嫁又去嫁給彆人,孤倒要去問問你父親是如何教你的。”
顧宴風提到了父親,褚朝雨煩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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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就到了七夕節,小蠟一大早的在東宮裡快要逛了個遍也沒找見一顆葡萄樹,回到月清殿時有些喪氣的對褚朝雨說:“小姐,咱們若是想要看牛郎織女相會隻能出宮去了,東宮裡連片葡萄葉都瞅不見。”
褚朝雨想了想,去了秦南蕭的書房。
秦南蕭正立在窗邊翻看著書籍,絲毫未察覺到褚朝雨走了進來,褚朝雨看他認真的模樣有些不忍打斷他,本想再悄無聲息的走出去,秦南蕭卻突然回身看到了她。
“怎麼了?”
褚朝雨頓了頓,露出笑意:“今日七夕,你有空陪我出宮逛逛嗎?”
秦南蕭走至桌案旁看了眼萬年曆,今日確實是七夕,他抬眸間露出些許愧疚:“小藥,我忘了今日是七夕,還有許多事要忙,怕是沒辦法陪你出去遊玩。”
褚朝雨露出些許失望,隨後麵色恢複平靜:“沒事,你忙你的,我和小蠟去長安街上四處逛逛,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些葡萄吃。”
秦南蕭笑了笑。
待褚朝雨離開書房,秦南蕭放下手中古籍,怔愣了好一會,他忘記說了:多放盞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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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的長安街無論何時總是繁華到讓人忘卻世間還有苦難與孤冷,這條上京城裡最熱鬨的街道摩肩接踵,它看似和平常無甚差彆,一如既往的喧鬨,可又多了些成雙成對的癡情男女,多了挑扁擔賣花燈的老翁和孩童,茶樓裡擠滿了人,酒樓裡響起了歡笑聲,拱橋處上演著一出又一出的牛郎織女相會的表演。
褚朝雨去看了會皮影戲,又尋了一家人少些的茶樓用了些茶水點心聽聽書,隨後便打算著去湖邊放了花燈回宮去。
小蠟買了兩盞花燈,褚朝雨看了眼左右熱鬨的人群,心情也變的歡快了些,突然想要在花燈裡許下心願,她去一旁攤販處用紙筆寫了幾字塞在花燈下,在漫天紅光中囅然一笑,彎身將花燈放入湖水中。
此刻湖水中已飄滿了花燈,時不時的還會有相挨不遠的花燈被夜風一吹撞在一起的,好在花燈輕巧,沒有被撞翻。
褚朝雨打算看著自己的花燈飄到她目之所及的地方後再任由它隨意遊動,她不過一個眨眼間,她的花燈便不見了。
才剛放下去就不見了。
而身後傳來了清冽的甘鬆香,那是某人身上特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