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月餘,公主府終於有男人活著出府了,身負重任的沈梁毫無喜色,甚至想哭。
不一會,秦硯初也走出了公主府的大門。
就當眾人都以為明珠公主突然想通了,準備把左相公子也放出來時,公主府的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阻了外界探究的視線。
左右腳出門一遊的秦硯初麵無表情的看著穩坐高台的明珠公主,久久不語。
被扣押的青石一臉感動,他知道公子肯定會來贖他出去,沒想到公子重情義至此,一刻都舍不得他多留。
秦硯初微微彆開眼,是他不想走嗎,也不看看公主府的侍衛早就整裝待發,他要是多走一步,等待他的怕是被扣押回去的命運。
臘梅低下頭去,不忍再看。
經過上一次雙方父親加上她這個當事人友好會談之後,趙明珠深切明白一個道理,和皇權作對沒什麼好下場。
外界不對她綁了兩個男人回府頗有微詞嘛,這次她要讓大家親眼看著,是他們自己主動出門,主動回到公主府的,和她這個柔弱無辜的美人沒有半點關係。
這次看誰還能再背後嚼舌根,讓人乖乖聽話的理由千千萬,看誰能扭過誰。
隻要便宜爹不派兵圍攻公主府,她半點不帶怕的。
於是,上京城出現這樣一幕——
早晨明珠公主想吃東巷的桂花糕了,沈梁寅時出門去買,保證辰時起床的小公主能吃到嘴裡。
天突然降溫了,秦硯初揮揮衣袖,帶走了一碗酒釀,轉頭又回到了公主府。
按照公主府的人說,這些人都傾慕公主已久,自願留在公主府服侍前後,萬不可破壞他們追求公主的心思。
至於公主的名聲?
明珠公主賞花宴上直言,自己時日無多,身子骨柔弱,還能享受幾天呢。
無奈之下,上京城被迫接受了突然離經叛道的小公主,甚至有些紈絝子弟都要退避三舍,生怕不小心衝撞了公主,那身子骨柔弱可是認真的,前幾日多吹了一口風都吐了血。
實際上吃桂圓吃多了,牙齦上火的趙明珠...
這是一個美好的誤會。
作為新晉的熊孩子家長,景文帝曾數次在早朝中表示,明珠公主確實壽數有礙,他不願意限製公主的一言一行。
文武百官聞弦歌而知雅意,紛紛裝聾作啞,任明珠公主橫行霸道。
看著明珠公主所謂的臨死前狂歡,上京城的紈絝子弟們紛紛有些無語。
話說,他們也還有幾十年就死了,為什麼父親就不能一視同仁呢。
不僅是紈絝子弟羨慕,向來循規蹈矩的官家小姐們也快羨慕哭了。
明珠公主真的好瀟灑啊,竟然能讓上京第一公子服帖聽話,這福氣她們也想要。
另一邊,公主府——
趙明珠美滋滋的吃著東巷買來的桂花糕,喝著城門口買來的酒釀,幸福地打個飽嗝,眯著眼睛,昏昏欲睡。
玄色衣袍和褐色衣袍兩位公子像是門神一樣,一左一右佇立成永恒。
兩個人如今已經能夠心平氣和的充當趙明珠小廝的工作,隻是不知從何時起,秦硯初手上多了一串珠串,明明是新入手的,看那包漿的程度似乎被把玩了許久。
眼看著趙明珠又要睡過去了,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秦硯初捏著珠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不想再忍了,“敢問公主承諾之事何時兌現。”
沒錯,兩人之所以能這麼聽話,全仰仗著趙明珠在他們麵前吊著一塊肥肉。
販賣私鹽一事越發撲朔迷離,後麵牽扯的官司越來越多,毫無頭緒,所有的證據都隱隱指向大皇子。
沈梁敢用自己的腦袋擔保,這件事絕對和大皇子半點關係都沒有。
秦硯初原是不相信的,可一切太過順利,讓他不得不懷疑。
趙明珠限製了他的行動,可沒限製他向外傳遞消息,這也是皇上沒有執意讓秦硯初離開的原因。
不能離開公主府,查案的進度被拖累了許多,但證據就是想安排好的一樣,按部就班一個個浮出水麵,不需要怎麼努力,直接飛到眼前了,這下就算再愚鈍也要懷疑了。偏偏這時,趙明珠信誓旦旦,說她知道幕後指使者是誰,也有辦法讓大皇子擺脫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