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珠不是強盜,這件事她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隻不過她的深思熟慮並沒有被認可,沈梁入公主府以來第一次振聾發聵,號召全府開檢討會。
好吧,實際參會者隻有三人,外加一個秦硯初。
秦硯初一頭霧水,傷筋動骨一百天,趙明珠身體力行把一百天拿捏得恰到好處,全程單次傷害,絕不拖欠。此刻的他還在第二個一百天的前期,不知道他的命能□□到幾個一百天。
趙明珠表示自己可以一個人完成安全檢查費用收取問題,完全不需要任何人幫助。
聽完趙明珠的偉大理想後,本就不想理會趙明珠的秦硯初沉默了,沈梁對著他使眼色,“快管管。”
秦硯初冷靜看回去,“沒辦法,為什麼要管?”
沈梁已經火上眉毛了,“外人隻會以為公主紈絝都是我等教唆的,你的腦袋還想要嗎?”
秦硯初不為所動,“身正不怕影子斜。”
沈梁瞠目,想用目光譴責他,眼簾突然竄入個碧青色身影,笑盈盈的截胡了他的眼波頻率,他一個緊張,前腳掌失守,一屁股跌進椅子裡,喉嚨不由控製地發出鵝叫。
該呀。
十分應景。
趙明珠繞著發絲,玩味地斜睨著人形大鵝,笑吟吟到:“該嗎?果然不是本宮錯覺,你們不對勁哦。”
顧盼生姿的水眸中兩個大字明晃晃的,“奸情。”
嘴角下垂,鼻子一酸,沈梁羞憤欲死,他居然看懂了!他竟然能讀懂明珠公主心思了!
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屁!
明珠公主是正常人應該懂的嗎!完了,大殿下,他想回家,他臟了。
秦硯初無奈吐息,沈梁說得在理,他現在已經上了下不去的賊船。
他不明白明珠公主詭異行為背後的邏輯,故而十分克製自己的行為,小心試探,規矩行事,就怕行差踏錯半步。
現在,他想克製也不行了。
事不關己可以,可趙明珠彆拉左相府的大旗啊。
趙明珠毫無察覺身邊跟了兩座搖搖欲墜含苞待放的火焰山,說得頭頭是道:“富商為何能賺錢,還是父皇治國有道,為何他們的店鋪生意興隆,本宮的店鋪就門可羅雀,這都是本宮對他們的愛啊,愛都是相互的,是他們回報的時候了。”
兩個距離壯漢差個壯的男人攔不住一心為國收安保費的公主殿下,許是有了發家致富的方向,趙明珠整個人都明媚了,哪裡還有病弱之氣。
臘梅可不管這些,她隻知道公主今天心情特彆好,並且很想做善事。
帶著手下去街上視察(收安保費)當然是正事,公主一定聽說很多世家子弟有欺男霸女行為,這才為這些人撐腰。
公主府的侍衛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常年窩在公主府,一身武藝毫無用武之地,好不容易有了展示的機會,各個都恨不得拿出自己最好的姿態。
於是,上京城最繁華的百花巷出現這樣一幕,嬌小稚嫩的小公主頂著一張無辜美人臉,手裡搖著象征身份的金牌,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曲調,走街串巷,好不快活。
一群人排場頗大,店鋪掌櫃的主動出門迎接大主顧,甚至都已經做夢今日的收益創新高了。一盞茶的功夫,美人搖著金牌出來了,麵上的笑容越發真摯,瞧著身後的隊伍,就知道此行收益頗豐,沒看掌櫃的是抖著腿含淚歡送嘛。
百花巷的大主顧猶如平地一聲驚雷,喜悅了尋常百姓的茶餘飯後,刺透了世家大族的錢袋子。
很快,上奏明珠公主的折子,如雪花般飛入深宮,堆滿了景文帝的案頭。隨便打開一個,便是聞之可泣聽之不忍的血淚史。
作為被告人,趙明珠抱著暖爐,悠哉地在吃著禦膳房剛送來的雪梨湯。
本是禦膳房送來給景文帝下火氣的,趙明珠深覺太甜,不適合景文帝,於是笑納了。
看著趙明珠一副渾然不怕的模樣,景文帝眉心青筋一抽一抽的。
趙明珠適時開口,“父皇,平心靜氣,氣大會爆血管,心臟說不準也會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