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啟的野望 如果這事兒讓米丞相聽著了……(2 / 2)

詩酒趁年華 我想吃肉 5358 字 8個月前

顏啟必須不能答應!

“他說了當閨女待的,你為什麼不答應呢?”

這不廢話麼?那又不真的是趙忠閨女!

可他還是不甘心,必要方長史說個明白:“我這個跟他那個不一樣,你給我理會清楚了再走。”

方長史既存了炒老板魷魚的主意,也就不用再忍氣吞聲了,他要將這十幾年收拾爛攤子的惡氣統統發出來,歪著臉、斜著眼,嘲諷地道:“隻聽說這花娘豔帳高織,為了多得纏頭大肆張揚的,沒聽過她從良也要吆喝的。哪家婊-子從良,到了人家裡不是儘力要掩了舊事的?弄得人人曉得她是娼-妓出身,這從不從良,也就這麼回事兒的。”這種黑曆史不得瞞得死死的嗎?

顏啟將拳頭捏得咯咯響:“你說什麼?”

“您這要是不亂想什麼記名的歪門邪道,那就還不算是我方才說的那樣,要真做了,那就真是了,”方長史看看他的拳頭,語氣變得特彆誠懇,“嫡庶是生出來的,不是記出來的。您要把三郎記成嫡出,早乾什麼去了?那得一出生就抱到夫人身邊兒,說,這就是夫人生的,跟什麼婢妾沒半點兒關係,這才能假裝是嫡的!還得不能叫旁人知道。他這嫡出的身份,是偷來的,不是真的。偷來的鑼兒敲不得,您還要敲鑼打鼓告訴彆人,生怕人不知道他是個假嫡子啊?要不然,他生母是吳氏,哦,他又是夫人生的,他是一人生一半兒,生出來拚成的啊?!

還有,甭管嫡庶,隻要您家認了,都是夫人的兒子,也隻能記在夫人名下,隻管夫人叫娘。不過要記明了不是夫人親自生的,旁的不三不四的女人當不得小郎君一聲娘的。您甭教那些邪門歪道的行不?現在才說要‘記’成嫡的,你當天下人是瞎子還是傻子?

隻要是您的兒子,除開承嗣子,分家的時候也是一樣待的。可您身上有爵位,這嫡庶就一絲兒也不能亂!否則有個萬一,您這是……要問罪的您知道嗎?”

氣死了、氣死了,不乾了、不乾了,方長史一甩袖子,爺不伺候了!

驃騎將軍將缺了個長史,一打聽,還是被氣走了,這可是個大新聞,方長史一點也不肯為老上司隱瞞,竹筒裡倒豆子,全倒出來了。世人都誇,方長史真是個有節操的好人,不肯與顏啟這樣的惡心貨為伍!

這便是禮法了。舉個例子,紂王的同父同母的哥哥微子啟,就因為他媽生他的時候還是妾,不是妻,雖然後來親媽扶正了,他排行還在紂王之上,大家就認紂王這個扶正後生的是嫡出,微子啟偏就不能被認做嫡出。隻不過後來皇家實在不講究,可底下人家,還是要說道說道的。

顏平之這天還沒下班就聽到了消息。他的感覺很複雜,總以為自己什麼也不比人差,就因為親媽不是正室,就要低人一等,他是想做嫡子的,但是……又不想做楚氏的兒子。反過來說,能享受嫡出待遇,又有父親的疼愛,真沒什麼不好。可是……親爹哎,你怎麼鬨得滿城風雨了呢?

一回到家裡,才知道顏啟已經讓全家上下準備著了,顏平之不是顏啟這老天真,登時就是眼前一黑。這事兒,真像方長史說的,偷來的鑼兒,敲不得,打量誰不知道呢?這下可好,不是雞,也是雞了。趙氏還在那裡喜滋滋的道喜呢,恨得顏平之破口大罵:“蠢婦!被看了笑話還不知道!”更深銜楚氏。

趙氏是真不知道,她娘家就是個亂窠子,哪裡知道規矩二字怎麼寫呢?

柴氏與薑氏聽了隻管約束手下人:“都不許去傳這個話!”卻又分彆教兒女,不許與三房親近。

顏神佑聽了薑氏囑咐,一麵打哈哈,一麵想,我吃多了撐的才跟他們好。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他們沒拿咱當自家人,不想著把蛋糕做大,隻想從咱嘴裡搶吃的。這是有天然的利益衝突,人家已經下手搶了咱家的資源(官職),還想你好我好大家好,這不腦子有病嗎?蠢也不是這麼個蠢法兒的,反正她是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有必要跟三房搞好關係,弄一個光環大開,照得三房誠心歸順,為了顏府的將來共同奮鬥。

她更有一奇,怎麼這個朝廷從上到下,皇帝蠢、將軍更蠢,它怎麼還能開得下去的呢?這裡麵究竟有什麼故事?她卻不知,這一夥人,從上到下,手裡都頗有幾個兵,從來槍杆子裡出政權,這真是條顛簸不破的真理。

此時她隻在瘋狂吐槽顏啟,這位便宜祖父真是……蠢到家了啊!是啊,都蠢到自己家裡來了。朱棣,皇帝,夠牛了吧?為了弄個嫡子的身份,連親媽都不認了,都從記錄裡抹去了啊!隻認自己是馬皇後生的。就這樣,還有人要挖墳扒他出身,還真扒出了蛛絲馬跡。顏啟這個……得,明白了,他根本就沒想掩蓋什麼的,純是……既然想當XX又想立牌坊,把天下的便宜都占了。真是,真以為天下就他一個聰明人了,所有人都該為他的利益讓路了。回憶起她外婆對她阿婆的評價,顏神佑忍不住為這對父子點了三十二個蠟。

薑氏頗為著急,顧不得女兒聽懂聽不懂,對阿圓道:“你與她們四個丫頭,必有三人在神佑身側,不許令外人近她七步之內!三房其誌不小!”

顏神佑心說,錯了錯了,要弄,也是弄大伯和大堂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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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沒完,有大誌向的根本不是顏平之,論起誌向,顏啟比他大得多了。

好容易顏平之淚流滿麵跟顏啟解釋了:“阿爹,這事兒,真不是這麼辦的。嫡庶……真是……生來注定的。”他說這話十分艱難。

顏啟在長史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又看心愛的兒子一哭,也是十分心疼又很灰心:“委屈我兒了。”這話說得有趣,有種你彆娶高門大戶的女兒,你去娶吳氏啊?

顏平之道:“兒有阿爹疼愛,並不委屈,阿爹總是為兒著想的。”

顏啟一想,不錯:“放心,我總要為你籌劃的!”

顏平之怕他再犯蠢,忙道:“何敢煩勞阿爹呢?兒已知足了,隻是二哥……”

顏啟一擺手:“不要提那個沒用的東西!來,我有件事情……”

父子二人低頭密語,顏平之聽了,臉上泛起潮紅,心兒噗噗亂跳:“阿爹,這樣不好罷?”

顏啟道:“有甚不好?!我的孫女兒,你的閨女,有什麼不好的?我看配得太子。聖上須有人保扶太子哩。”得,娃娃還不滿周歲,還不知道能養到多大,封王都還沒封呢,他就打上這主意了。

如果這事兒讓米丞相聽著了,非得把老頭兒笑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