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枚刺 活著更痛苦(*▽*)……(2 / 2)

“謝謝。”她喝完之後,輕聲說。

“不怕下毒?”溫妍問她。

“啊?”浮南呆住了,她歪頭看向溫妍,溫順的眸子裡染上一絲詫異。

“城主說要留你一命。”溫妍垂眸對浮南說,“他與你的本體——並不是你,隻是與這種植物有幾分淵源,他從未放過什麼人,你還是第一個。”

“我?”浮南有些困惑,“我沒見過他,我不是魔,我就是蒼耳成妖。”

“就是蒼耳,小姑娘。”溫妍的眼眸一轉,“此事,說來也簡單,城主從未隱瞞過此事。”

“在很久以前,有一對小女孩與小男孩一起來到海邊玩耍,那小男孩調皮,在小女孩的鞭子上偷偷粘了許多蒼耳,女孩沒摘乾淨,到海邊玩耍的時候才發現,她氣憤地將它從自己的頭發上摘了下來,扔到海裡去,她一邊扔還一邊說……”

“說‘真醜,真討厭,討厭!討厭!’”浮南補上這一句話,她的聲音很輕。

當時與她同株的蒼耳,很多都被那個調皮的小男孩摘下來拿去逗弄喜歡的女孩子了,她那時已有了一些靈智,想辦法躲著,才沒有像自己的同胞一樣被摘下。

溫妍沒理會她的話,自顧自說了下去:“被扔下的蒼耳,落到了海裡,海裡沒有這樣的植物,在人類眼裡模樣怪異的蒼耳在海裡的許多生物看來卻秀氣美麗。”

“一隻海膽接近了它,在它眼中,這枚不合時宜落到海裡的蒼耳是它的同類,在它眼中,這蒼耳種子是海膽一族裡最美麗精巧的存在。”

“它喜歡它很久了,每日都在向它求愛,但離了枝頭,蒼耳已經死了,它變黃枯萎,最後被海水腐蝕,它消失了。”

浮南聽完,瞪大了眼,有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你們城主……是那枚海膽嗎?”

“當然不是了,姑娘。”溫妍笑,“他是那枚海膽求愛百日不得所生的怨氣,最後它抱著枯萎的蒼耳死了,與它一起被海沙掩埋,最後才知道它不過是死去的植物,恨啊,太恨了。”

“那……為何……留我性命?”浮南又問,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她喜歡聽故事,這個故事尤其吸引她,令她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當然是因為,讓你回到‘凇’身邊,比直接殺了你,更會讓你品嘗到痛苦。”溫妍微笑著,撫摸上浮南的麵頰,在月色下,她的動作溫柔。

但頹然坐在地上的浮南,卻感受到了無端的寒意。

——

在同一片月輝的照耀下,遙遠的遠燼城中央,原本空寂的城主府主殿之中卻彌漫著濃厚的血腥氣。

阿凇在當晚蘇醒,而浮南已不見蹤影,他端坐於主殿之上,披著薄衫,胸口微敞著,胸前那染了紫冥蝶毒的傷口還在緩緩躺著血,閃爍著詭異的紫色偏光。

他將衣衫攏好,看向殿內那些仿佛蛛網般交錯的黑線,無數黑線穿過何微的身體,他動彈不得,隻有連續不斷的鮮血往下淌。

“她去了何處?”阿凇隻是不住用手語重複著這個問題,一遍又一遍,比劃到手上纏著的繃帶都散落。

何微的回答永遠是:“城主大人,她背叛您了。”

阿凇的目光越過寬大的殿門,看向遠處的涼薄月亮,他抿著唇,一言不發。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其他魔族,在被浮南救起之前,他人生裡大部分時間都在被關押著,這一次,他犯了一個錯,他低估了這群魔族對他的狂熱程度。

緊攥的手將掌心掐破,傷口綻開,他不以為意,似乎感覺不到疼痛,殿內的黑線驟然收緊,馬上就要奪走何微的生命。

此時,一枚銀鈴飛入遠燼城中,銀衫男子的信件送來。

阿凇閱讀信件內容,不過寥寥數字。

信上說,浮南在他們那裡,若阿凇要接回她,便要以魔域下層十五層交換,再加上他的手與足各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