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風輕妄半抬著頭,睡意朦朧沒有焦距,發出的聲音含含糊糊:“總算醒了,你都昏迷兩天了。”
顧今月身體一僵,還以為他在暗示“三日之約”,立刻兩眼一閉裝作還沒睡醒,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她當沒聽見,可顫動的眼睫出賣了她。
頭頂上方好像有什麼東西靠近,迎麵而來的壓迫感促使她的嘴不自覺緊抿。
下一秒,她聽見風輕妄的戲謔聲在上方響起。
“咦,沒醒。我是在做夢麼?”他的鼻息逐漸加重,噴在她臉上漾開癢意,顧今月悄悄攥緊身下的床單,強忍住不動。
“那夢裡,”他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聲音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我是不是做什麼都可以……”
顧今月一聽嚇得魂不附體,驀地睜開眼,對上他滿含笑意的雙眸。
頓時又怕又羞地盯著他,也不敢出聲,默默壓緊被子邊。
他又故意打趣:“夢裡的夫人睜眼了,她是不是知道我擔心得緊所以趕緊來給我報平安。夫人果然還是心疼我的。”
說完就要湊近來吻她,顧今月連忙用手捂住嘴,瞪著她悶悶道:“不是做夢,我醒了。”
“真的嗎?”風輕妄露出疑惑,“我不信,你要證明給我看。”
顧今月警惕道:“怎麼證明?”
她無辜又單純的眼神引得風輕妄心裡癢極了,像是一隻隨便欺負的小兔子,勾起他心中盛人的惡念。
他眼眸微閃,頭又往前湊道她耳邊,低笑道:“你親我一下,我就信你醒了。”
聽到這裡她的腦子驟然清醒,這人就是在逗她玩兒,惡劣極了。
她假咳一聲,放軟聲音:“你過來點。”
風輕妄聽見她的話後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他不可置信問她:“你說什麼?”
“我說——”顧今月故意拖長尾音,“你的臉湊過來一點。”
風輕妄沒想到即興的逗弄還能碰上這等好事,沒什麼防備地把臉湊到顧今月唇邊,等待佳人一吻。
顧今月眼裡閃著狡黠的光,微微仰起頭,對準他沒什麼肉的俊臉一張口,咬了下去。
倒吸冷氣聲從頭上方響起,風輕妄捂住臉瞪著她,眼裡好像有薄怒,但更多的是她看不懂的深沉。
“疼吧,”她虛張聲勢回望他,手卻不由自主地攥緊被子,清了清嗓子:“碧柔那天跟我說,如果分不清夢裡夢外的話就用疼痛區分。”
風輕妄靜靜凝視著她不說話,看得她心虛異常,又小聲補充一句:“這下你該信不是在做夢了。”
冷笑聲突兀地出現在房間裡,她把被子攥得更緊了,生怕下一刻他報複回來。
最終他隻恨恨說了句:“你喜歡咬人這點真是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顧今月撇撇嘴,非常識時務地沒有接話,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小時候什麼樣。
碧柔進來為顧今月梳洗時看見主子臉上有個不明顯的牙印,驚得下巴都合不上。
我的乖乖,夫人可真是第一個敢在老虎頭上拔毛的人。
顧今月收拾好後來到桌前,入目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風輕妄早已端坐在正中間,等她來後將人扯在自己身邊坐下。
“來,這些都是你愛吃的。之前受傷有些東西不能吃,我昨天問了大夫,你現在好多了,嘗嘗看。”
風輕妄夾了一筷子鬆子鱖魚放到她嘴邊,張口哄道她吃下。
一入口,酸酸甜甜的滋味蔓延至舌尖,心頭湧上熟悉的感覺,還沒細想第二筷子的肉又送到嘴邊。
“怎麼樣,好吃嗎?之前的廚子有事回鄉,這是我新找的。”風輕妄拿起帕子為她擦拭唇角。
“嗯,”顧今月想了想,回道:“和記憶中的一樣。”
風輕妄手頓了一下,不動聲色收起帕子:“記憶中?你想起什麼來了?”
顧今月老實回答:“隻是味道很熟悉,好像以前吃過。”
風輕妄掛著淡笑:“你以前最愛吃了,隔一日就要吃上一條。”
顧今月衝他不好意思笑笑,暗忖他對自己口味如此了解,想必以前對她十分上心,忽而開始對風輕妄夫人這個身份產生幾分真實感。
吃到一半忽然對風輕妄說了一句:“對了,我在昏迷時做了一個夢了,”她沒注意到旁邊人動作一頓,繼續道:“我夢見小時候,有個人拉著我的手走在一片荷花池裡,我們好像很親密。”
偏頭望著身旁人遲疑問:“是你嗎?”
風輕妄猝然丟下筷子把她抱進懷裡,胸膛劇烈起伏。
他語氣激動,氣息不穩:“當然是我,你終於想起來了。”
顧今月心想果然是他。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風輕妄眼神狠戾,嘴角泛起扭曲的冷笑。
以前不是他又怎麼樣,以後隻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