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障 他眼神狠戾,嘴角泛著扭曲的冷笑……(1 / 2)

引月入懷 南陸星離 4554 字 8個月前

皇城夜晚,各家各戶都已陷入黑寂,唯獨三皇子外家戚國公府因為一位不速之客燈火通明。

戚國公是宮中戚貴妃的父親,也是三皇子嬴嵐外公。在中宮空缺的數十年間,戚貴妃一直把持後宮事務,連帶著三皇子嬴嵐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盛寵時風頭壓了太子嬴風十年,那時眾人都說,下一個登上那個位置的指不定是誰。

太子嬴風生母孝德皇後早逝,她的母族李氏也早已沒落,嬴風不過空得了個太子頭銜,在他最落魄的時候誰都能踩上一腳。誰料他蟄伏十年,一朝複起,將戚貴妃連同戚氏連連打壓,連同皇帝都不敢隨意拿捏。

陪著笑臉送走禮部張尚書後,戚國公沉下臉,他轉頭問嫡子戚柏:“如今顧今月究竟是死是活?”

戚柏信誓旦旦:“她必死無疑,從那樣高的地方連人帶車摔下,九死一生。”

戚國公嗬斥他:“那屍首呢,為何到現在都找不到屍首。”

戚柏語塞,過了半晌訥訥道:“或許被什麼野獸叼走了也說不定。”

戚國公指著他一頓劈頭蓋臉罵道:“或許,或許,我要的是或許嗎?那你告訴我,張尚書說他兒子被山匪抓走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戚柏梗著脖子爭辯:“張玉衡是跟太子出去的,他不敢去問太子倒來問我,算什麼好漢!”

戚國公恨鐵不成鋼:“你倒是好漢,那你去問太子。”

戚柏不說話,憋得一臉通紅。想到太子嬴風那雙陰戾的冷眸,心裡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由記起當年百越有人借機作亂,太子嬴風率領三千羽林衛親自絞殺,一一砍下他們的腦袋,又撒上特質藥粉保證不腐,裝滿十車一路運回京城。

最後那一千多名逆賊頭顱堆在午門整整一個月,滿城都彌漫在恐怖的氣息中,路過的人無比駭然,小兒看了一眼後夜夜啼哭,引發京城百姓極度恐慌。

他們找了個人趁機參了太子一本“殘暴不仁,難當重任”,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當場嬴風一劍斬下頭顱,腦袋掉在地上時嘴還在動。

太子嬴風拎起他的頭冷笑:“此人同情逆賊,等同謀逆,還有誰要替那群亂臣賊子說一句的?”

他舉起手中血淋淋的,眼睛還未闔上的腦袋環視眾臣,被掃到的人無一不驚恐,死死將頭埋在胸前。

戚柏當時離得最近,受到驚嚇噩夢連連,月餘才好轉。

“太子現在如此猖狂,難道就不怕皇上心生忌憚嗎?”戚柏怒道:“他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戚國公掃了眼看不明白形勢的嫡子,心中大失所望。皇帝現在一心尋仙問道絲毫不理朝政,連後宮都少有涉足,太子嬴風獨攬大權,誰敢去觸那個殺神的眉頭。

戚家的未來隻能靠三皇子嬴嵐才有一線生機,所以顧今月必須死。

隻有她死了,嬴嵐才能名正言順地娶其他的高門嫡女,一個父母雙亡的女人可幫不上什麼忙,前任首輔又怎麼樣,半截身子埋在地裡還能掀起多大風浪。

戚國公也不再糾結顧今月的死活,隻要她不霸占嬴嵐正妻身份,是死是活又有什麼乾係,現在的難題是如何給張尚書一個交代。

*

顧今月到底沒等到嬴風回來。

他走後不久她就發起高熱,頭暈沉沉的,腦子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嗡嗡嗡地叫,但她聽不清。

“怎麼回事?”嬴風冷聲質問,心疼地看著躺在床上滿頭細汗的顧今月。

碧柔神色緊張,小心回道:“回主子,夫人下午淋了雨後受了涼,所以才會突發高熱。”

他眉頭一皺,一屋子的人都戰戰兢兢,惶惶然連大氣都不敢出。

嬴風暗罵自己疏忽大意,傍晚在耳房光顧著逼她跨出那一步,忘記給她添衣。

轉頭吩咐從三再去催催李太醫,他自然而然接過碧柔的手帕,親自坐在床邊給顧今月拭去鬢角的冷汗。

她仰麵躺在床榻上,小臉發白,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嬌豔,整個人看上去楚楚可憐,嬴風恨不得能帶她受過。

怪他太著急了,嬴風眼裡滿是心疼。

焦急地等著李太醫診斷完,他請嬴風到外邊表示有話要說。

嬴風叮囑碧柔看好人,有動靜隨時來報,旋即跟李太醫到隔間。

“您有話直說。”嬴風眉頭自聽見顧今月病倒後就沒放鬆過,心裡時刻惦記隔壁床上的人。

李太醫躊躇片刻,恭敬道:“太子殿下,夫人現在服用的藥中有與治療發熱症狀的藥方相克之物,您看是否先停了那藥。”

嬴風毫不猶豫:“那就先停掉之前的藥,以她身體為重。”

李太醫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在良心的譴責下謹慎道:“夫人病愈後,之前的藥還繼續給夫人服用嗎?"

嬴風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為什麼不用。”

李太醫心中慈悲占據上風,直言不諱:“那藥雖然能減輕失憶帶來的頭疼之症,但長期服用恐怕會影響夫人的記憶。”

嬴風聽後眼神古怪:“她隻要從今往後記住我是她的夫君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隻會徒增煩惱。”

李太醫還想勸卻被嬴風不耐煩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你照做就是,當下先停掉藥,等她的病治好再換回去。”

說完他大步走出房門,急匆匆趕到顧今月床前。

藥端上來,顧今月在昏迷中也本能排斥藥的苦味,碧柔不敢強灌,對著藥碗一籌莫展。

嬴風奪過喝下一口口渡給她。

顧今月迷迷糊糊間察覺嘴裡很苦,想躲開卻被什麼禁錮住腦袋,難受叫出聲,卻給入侵者可乘之機。

她想睜開眼看看是誰,卻發現眼皮子沉重得像壓了千斤石一般,全身發燙,燒得她腦子暈乎乎的弄不清發生什麼事,沒有力氣多想,清醒不過一瞬又沉沉睡去。

這場病來勢洶洶,她整整昏迷兩天,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邊有個人趴在她床前,一隻大手隔著被子攬住她的腰。

她一動,放在身上的手掌也跟著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