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風臉色更冷,俯視張尚書淡淡道:“怎麼回事?”
張尚書見太子出聲,忙不迭將這些天山匪如何囂張的事情通通道出,末了哭天搶地喊道:“他們連未來的皇子妃都敢殺,連朝廷命官的兒子都敢動刑,他們目無王法,天理不容啊。”
嬴風冷眼看著他把戲做全了一套,暗忖這對父子罵人倒是都喜歡用天理不容,心裡冷笑幾聲才假惺惺叫人扶起他,麵露難色:“孤想幫你出這個頭,可惜孤無權調動京畿的守軍替張大人分憂。”
他話音一轉:“關於令郎失蹤一事孤早就跟戚國公嫡子戚柏戚統領交代過,務必徹查。來人,給孤傳戚柏。”
戚國公早就在張尚書進宮時就收到消息,他招來戚柏劈頭蓋臉一頓罵,問他張玉衡一事的進展,彼時戚柏剛從美人鄉裡出來,腦子還迷糊著就被人提溜進宮。
戚國公一看來者不善,趕緊找人傳信給戚貴妃。
禦書房門口,嬴風叫人搬來兩張椅子,和張尚書並排坐下喝茶。
一個時辰後,有人領著戚柏上前。他常年沉溺於酒色,整個人臃腫肥大,走路像頭豬在亂竄。
“皇上萬歲,太子千歲。”戚柏氣喘籲籲,偷偷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他來的匆忙連衣服都未穿好,抬手間露出胸口一抹抓痕,看樣子是剛剛烙上去的。
嬴風好不容易散去的火嘩地一下燒了起來,不動聲色地攥緊拳頭,咬緊後槽牙。
都怪這頭豬這麼多天一直磨蹭,給他挖好的坑愣是沒跳進去,一想到他天天軟玉溫香在懷好不快活,自己卻苦哈哈忍到到現在都沒得手,好不容易要成功卻要來處理這檔子破事,眼眸半眯盯著他。
嬴風冷酷道:“戚柏儀容有損,冒犯天威,杖責三十。”
戚柏聽後臉都白了,還沒來得及喊冤就被人捂住嘴拖下去打,棍子打在肉上啪啪作響,偏偏他的嘴又不能叫出聲,神色極度扭曲,冷汗簌簌下落。
張尚書看得提心吊膽,雖然知道太子嬴風做事狠辣,但他上來就當庭杖責戚國公嫡子,未免太下戚國公府,戚貴妃的臉麵。
戚貴妃匆匆趕來質問太子,被他輕飄飄一句“後宮不得乾政”請了回去,戚貴妃朝著禦書房哭喊幾聲,裡麵毫無回應。
皇帝自從跟那什麼無塵道長學習仙法後就無心朝政,大小事全部甩給太子,一心隻想早日踏入仙途,誰也不見。
她無法,隻能退下喚來嬴嵐救場。
嬴嵐一身景泰藍錦袍,襯得他人愈發溫潤如玉,他輕聲氣語:“太子殿下息怒,先解決玉衡一事更重要。”
嬴風平靜道:“那日情況孤早就告訴過兩位大人,張公子主動請纓帶領一小隊人馬往另一條道上搜救,一去不回,連帶著三十羽林衛也一無所蹤。孤心裡也著急得緊,卻不知戚大人查了這些天有何進展?”
實際上隸屬於嬴風的羽林衛正在京郊彆院保護顧今月。
戚柏被打得隻剩出的氣,也沒聽見嬴風在說什麼,奄奄一息地嗯嗯兩聲。
嬴風轉頭看向嬴嵐,不動聲色試探:“張玉衡走前跟孤說,他選的那條路是三弟指點的,可有此事?”
張大人也看向嬴嵐,隻聽他黯然道:“我曾聽今月妹妹提起過她喜歡山林瀑布,那條路上正好有,走的可能性大一些,誰曾想他會遇見山匪。”
嬴風聽見顧今月的名字從他嘴裡說出來,沒由來地生出極端的厭惡,像自己的寶貝被人惦記了一般。
張尚書見三皇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動了惻隱之心,出言安慰:“小兒被擄去還活著,說不準顧小姐也尚在人世,他們被關在一處。”
嬴嵐哀傷的眸子聽見後閃起希冀,張尚書趁熱打鐵:“所以要趕緊找到這夥山匪,聽聞顧小姐花容月貌,昳麗無雙,就怕,就怕……”
嬴風平淡的雙眸瞬間變得銳利,冷喝一聲:“慎言,張尚書。”